一石激起千層浪,欒奕剛剛唱出名來,門前迎候者無不震驚。朱英驚問:“什麼?欒奕欒子奇?可是救世之神才欒子奇?”
欒奕謙恭回應,“救世之才不敢說,實乃子將先生過譽之言。”
“子奇先生竟也跟著來了!”門外眾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之前,他們倒知道新任縣令是欒奕的父親欒邈,卻未曾想欒奕竟跟著一同前來。
朱英臉上的傲然之色頓時收斂了幾分,恭維道:“子奇先生之名,我等當真如雷貫耳!能得先生親臨曆城,實乃曆城之幸,濟南之幸!”
欒奕連忙謙虛。“不敢當,不敢當!”
朱英又道:“今日諸位遠來辛苦。我等在城內設宴為眾位接風洗塵,還望眾位賞光!”
欒奕正想借車馬勞頓為由婉言拒絕,卻聽欒邈搶言說:“朱大人盛情相邀,我等恭敬不如從命。”
欒奕一愣,細細想來,覺得初來乍到拒絕對方未免顯得有些不合群,老爹應邀自有他的道理。
接風宴定在城裏最大的酒樓——會仙樓,僅聽名字就神神叨叨的。樓內布置雖比不上起鳳閣,但也算得上雅致。一眾人等不如酒樓,典韋帶著下人在大廳落座。欒邈和欒奕則帶著欒福跟朱英去了雅間。
在雅間落座,酒菜相繼上桌。滿桌子的人便推杯置盞起來。酒過三巡,朱英問欒奕說:“子奇先生,一路走來覺得濟南如何?”
一席話明顯透著探究。若是欒奕回答“民不聊生,百姓困苦”之類的實話,日後朱英、楊牟定然想盡辦法找他的麻煩!想到這一層,欒奕顧左右而言他,道:“濟南一地以濟水之南而聞名。北有濟水,南有連綿千山,城中又有甘泉無數,當真是風景秀麗的寶地啊!”
朱英開懷大笑,道:“那子奇先生可要多出去走走。曆城周邊秀麗之處遠不止於此!《史記.五帝本記》有載:‘舜耕曆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這裏所說的曆山就在曆城城南。曆城之所以被命名為‘曆城’,正是因了在曆山之下。此外,城中還有寶泉一處,三股湧泉從地底冒出三尺多高,水湧若輪,聲震如雷,可謂世之奇觀!”
“哦?聽朱大人如此一說,奕恨不得現在便去一覽盛景了!”欒奕知道,朱英所說的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泉——趵突泉。隻不過趵突泉之名乃後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所起,如今尚未有固定名目。
“哈哈哈……”朱英又是一陣大笑,“這有何難,三股水距此不遠,飯後便可前往一觀。”說著,朱英向曆城縣丞孫孺暗使眼色。
孫孺會意,各向欒邈、欒奕敬酒一杯後,問道:“欒大人、子奇先生,此番到濟南來可有何規劃?”
欒邈喝了不少,搖頭晃腦,大著舌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有謀劃,而且所謀之事還不小呢!”
“嗯?”滿桌之人聽聞此言心中均是一激靈,連欒奕也不例外。隻不過朱英他們所擔心的,是怕欒邈上任之後給他們惹麻煩。而欒奕則將心提到嗓子眼,暗自犯苦:老爹啊老爹。你可別酒後失言把實話吐出來,讓人家知道自己此番前來最大的目的就是整垮人家,人家能給你好日子過嘛!
他好言勸慰,說:“爹,你飲多了。”
“不孝子!爹……那捋(裏)……呃,飲多了?這減(點)酒算什麼!吾等此來就是有大計劃的嘛!”說話時,欒邈一麵怒視欒奕,一麵卻在桌下偷偷踩了欒奕一腳。欒奕頓時會意,何著老爹又在做戲,便未再多言。
“哦?那欒大人不妨說來聽聽,看我等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楊牟虛情假意地問。
“來前聽聞濟南多山,草木繁盛,故而準備在濟南建一處家具廠,製造桌椅之類事物!諸位說,這算不算是大事一件啊?”
席上眾人長出一口氣,笑著附和稱善。
孫孺道:“當然是大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欒大人有沒有相中的地皮,如若有,我等可幫大人協調。如若沒有,我等可助大人尋一絕佳所在。”
欒邈笑道:“如此便有勞孫兄了。”說著他語氣一轉,揚了揚眉,竟擺起官架子來。“除此之外,本官聽說,濟南一地寺廟繁盛,遂想在家具廠中順便製作些燃香之類的小事物。屆時還望諸位多找些門路,幫本官銷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