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何進暗使人鴆殺董後於河間驛庭,舉柩回京,葬於文陵。進托病不出。司隸校尉袁紹入見進曰:“張讓、段珪等流言於外,言公鴆殺董後,欲謀大事。乘此時不誅閹宦,後必為大禍。昔竇武欲誅內豎,機謀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將吏,皆英俊之士;若使盡力,事在掌握。此天讚之時,不可失也。”
何進曰:“且容商議。”
左右密報張讓,讓等轉告何苗,又多送賄賂。
何苗入奏何後雲:“大將軍輔佐新君,不行仁慈,專務殺伐。今無端又欲殺十常侍,此取亂之道也。”後納其言。
少頃,何進入白後,欲誅中涓。何後曰:“中官統領禁省,漢家故事。先帝新棄天下,爾欲誅殺舊臣,非重宗廟也。”進本是沒決斷之人,聽太後言,唯唯而出。
袁紹迎問曰:“大事若何?”
何進曰:“太後不允,如之奈何?”
袁紹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來京,盡誅閹豎。此時事急,不容太後不從。”
何進曰:“此計大妙!”便發檄至各鎮,召赴京師。
主薄陳琳大急,曰:“不可!俗雲: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誌,況國家大事乎?今將軍仗皇威,掌兵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若欲誅宦官,如鼓洪爐燎毛發耳。但當速發雷霆,行權立斷,則天人順之。卻反外檄大臣,臨犯京闕,英雄聚會,各懷一心:所謂倒持幹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亂矣。”
何進笑曰:“此懦夫之見也!”
曹操向何進進言道:“宦官之禍,古今皆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若欲治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敗也。”
何進怒曰:“孟德亦懷私意耶?”何進不聽勸告,暗差使者,齎密詔星夜往各鎮去了。
欒奕冷眼旁觀著這一幕幕的發生,如同一名局外人。
他整日種種菜,養養花,聽聽曲,下下棋,看看書,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這日,他蒙著眼在院子裏跟一眾嬌妻玩捉迷藏,雙手平抬僵屍似的到處亂摸,“你們在哪呢!”
“欒郎,奴家在這兒呢,來捉我啊!咯咯……”貂蟬在欒奕麵前掀起一股香風又忽然不見了。
蔡琰也笑著提醒他,“子奇,琰兒在這兒。”
“昭姬姐姐在你左邊五步外的樹後麵!”甄宓把蔡琰給出賣了。
欒奕往左連邁五步,“哈……抓住你了!”抬手一摸……不對勁兒,昭姬的小蠻腰呢?往上摸去,一臉的絡腮胡子。
“哎呀!”欒奕嚇了一跳,摘下遮眼布一看,“哎呀!嶽丈大人、孟德兄你們怎麼來了!”
王允冷哼一聲,向昌平公主見禮,“臣參見公主殿下。”
公主躬身還禮,“王大人、曹大人不必拘禮。”
欒奕將幾位嬌妻揮退,問:“今兒是什麼風把嶽丈大人和孟德兄吹來了。”
曹操急得團團轉,“子奇啊!天都快塌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躲貓貓?”
欒奕沒想到,自己之前閑聊時隨便冒出的“躲貓貓”竟被曹操記在了心裏。他攤開雙手,“天塌下來有別人頂著,反正砸不到我!”
“你!”王允怒極,“身為朝廷重臣,怎能不替朝廷分憂?”
曹操道:“是啊!有大麻煩了!本初向大將軍建議招外臣進京勤王,此引狼入室也!操素知子奇計謀百出,快想想辦法勸阻大將軍吧!”
“無法!”欒奕悠閑的品一口茶,“就算勸……你覺得大將軍會聽我的嗎?他這會兒怕是正琢磨著該怎樣除掉我呢吧!”
“這……”曹操知道何進因昌平公主一事與欒奕生了間隙。
昌平公主是陳留王劉協的姐姐,而身為昌平公主夫婿的欒奕自然被歸為陳留王一黨,是何進的正敵。如今,何進手握大權,正是排除異己的時候,若非礙於欒奕名望太高,不易輕動,隻怕早把欒奕丟到大牢裏去了。
曹操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態如此發展下去吧?”
“凡事順其自然吧!”欒奕長出一口氣,“反正我是無能為力了?”
王允、曹操間欒奕不願多說,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