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試不成,他們便將隴右與上郡接連的土地又還給了牢姐羌人,讓牢姐羌做生意,替他們賺錢。
牢姐羌礙於燒當羌的淫威,為了生存隻得任由燒當羌盤剝。若幹年來,他們拚了命的賺錢,因為隻有賺到錢他們才能繼續在羌人族群裏繼續存在下去,否則滅族之日便在明天。
於是乎,在過去的數十年裏,牢姐羌人便是頂著這樣的風險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直到近幾年,隨著欒家商會日漸做大,大漢的生產商貿力日益發達,牢姐羌從琉璃、美酒、絲綢布匹海量的錢財,雖然高額的盈利中絕大多數都被燒當羌人克扣走了,但每年能完成當年燒當人定下的稅額,讓牢姐羌人安心不少。
長久處於在夾縫中生存的牢姐羌人在不斷經商之中養成了萬事趨利的習慣。見到戲誌才來訪,牢姐羌部落首領苦冬張口便問如果牢姐羌幫漢庭攻打燒當羌,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戲誌才告訴牢姐羌人,燒當羌人戰敗之後,牢姐羌人賺來的錢除了每年按需要給大漢朝廷交付微不足道的供奉以外,餘下的錢財全歸自己,不需要再向任何人支付任何錢財。
當然,正所謂那人錢財替人消災,給大漢朝廷的那部分貢品也不白交。大漢軍隊將護衛牢姐羌人安全以及保證牢姐羌人貿易暢通,誰若敢對牢姐羌不利,日後駐紮在石城的漢軍將第一時間趕來支援,救牢姐羌人於危難。
牢姐羌人聽完這席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些還不夠。”
“敢問苦冬還有什麼要求?”戲誌才問。
苦冬大胡子遮蓋下嘴唇微微開啟,“我希望齊王殿下能將琉璃、神仙釀、山東帛在隴右的獨家經貿權交給我們牢姐羌。”
牢姐羌這番話無異於獅子大張口。教會大軍這次打到隴西來為的就是將絲綢之路掌控在自己手。若是把絲綢、琉璃、美酒貿易專營權交給牢姐羌,這場戰爭就失去了他應有的意義。戲誌才用屁股想也知道不能同意苦冬的這番無理要求,況且就算他本人同意欒奕也不會答應。
戲誌才毫不猶豫回絕,“恕在下不能答應苦冬頭領的要求。”
苦冬大胡子隨即露出一副不耐煩,“我牢姐羌若與燒當羌開展需要冒著滅族的風險。既然戲先生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此事我們不摻和也罷!”
“既然苦冬頭領不願答應,那就算了。”戲誌才也不跟苦冬多做糾纏,作勢要走,臨出門,他對端坐帳內一臉木然的苦冬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需提醒一下頭領。眼下我大漢齊王親自率領二十萬漢軍,陳兵西涼邊境,隨時準備與燒當羌開戰。一旦大戰開啟,我大漢有兵刃之利,兼火藥之猛,燒當羌必不是對手,戰敗是遲早的事。到了那個時候,諸羌之中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我們自有計較。不僅那些幫助燒當羌與我朝為敵的部落將被徹底抹除,那些態度曖昧,意圖盤桓於我朝與燒當之間保持中立的部落亦是罪大惡極。我朝必會施以雷霆手段予以嚴厲打擊。”言訖,戲誌才頓了頓,“言盡如此,望苦冬頭領好自為之。”
苦冬聽出,戲誌才的言外之意很明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你們牢姐羌不支持漢庭,未來的結局將跟燒當羌人一樣,成為大漢軍馬此役征戰的目標。
麵對如此直白的威脅,換做以前苦冬早派人把戲誌才拖出去砍了。可是現在,他卻不敢這麼做,不僅不敢殺戲誌才,還要一改剛才嚴肅的深情,露出獻媚的微笑,擺出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態又把戲誌才請回來。“戲先生莫慌,咱們有話好說。來,坐下談,咱們再好好談談!”
苦冬之所以如此低三下氣,原因無他,因為他知道戲誌才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的大漢軍隊已經不同過去,就算所有羌人聯合起來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