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竟可以把力量發揮到如此飽滿,也從來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刀法原來是那麼的成熟,那麼的刁鑽。
可以說,這一刀達到他此生絕學的頂點,是最為完美的一刀。
刀鋒順勢之下,如那奔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硬生生頂著北宮伯玉的刀杆砸在對方的肩頭。
“噗……”鮮血噴湧而出,北宮伯玉的半個臂差點被柯茄一刀斬斷。疼的他倒吸數口涼氣。
不過北宮伯玉能爬山羌王這般高位,卻也有幾分本領,至少他那股狠勁兒一般人學之不來。受如此重創,他竟忍著劇痛,趕在柯茄將彎道從他肩頭抽出之前,單手吃刀劈向柯茄的脖頸。
可柯茄身為羌部第一勇士,早就防著他這一手。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勢,探手抓住北宮伯玉左手手腕,用力一擰。
便聽北宮伯玉嗷的一嗓子,彎刀登時離手落在地上。
隨後,柯茄身體後腰,腦袋猛然前衝,腦門正中北宮伯玉鼻梁,將對方撞了個滿臉開花。又借北宮伯玉受創後仰的勢頭抽出卡在他肩頭的彎道,刀鋒一轉,“唰”的一下,北宮伯玉頭顱離體。咕嚕咕嚕,滾到了地上。
其實,在柯茄與北宮伯玉開戰之前,欒奕的兵馬便感到北宮伯玉中軍附近,之所以沒有親自出馬去取北宮伯玉的性命,就是為了給先零、牢姐各部報仇雪恨的機會,先算了了各羌一樁心願。
戰鬥打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沒了懸念。
欒奕高喝:“北宮伯玉已死爾等何不早降。”柯茄、苦冬隨即將之翻譯成羌語,責令手下族人四處宣揚。
“北宮伯玉已死爾等何不早降。”
燒當、烏吾、鍾存、鞏唐、且凍、傅難、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各部羌兵早無再戰之心,再加上首領多數陣亡,繼續打下去毫無意義。紛紛繳械投降。
漢羌隴西平原大戰以大漢盛利告終。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欒奕將大軍分為多部,分入羌道各部地盤,對與大漢為敵的部落進行強力打擊。羌軍主力喪失,絕大多數首腦陣亡,使得戰鬥變得異常簡單。
在火藥的狂轟亂炸下,在教會鐵蹄的襲擾下,石城、金城相繼落入欒奕之手,燒當、烏吾、鍾存、鞏唐、且凍、傅難、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十羌相繼覆滅,他們的部落名號隨即在羌族之中徹底抹除。韓遂亦於聖元十二年末被馬超擊殺於石城之內。
冬今春來,漢羌大戰至此徹底結束,東起臨洮,西至隴西平原盡頭,河套平原一帶從而成為教區的一部分。
在當月的《聖光報》上,聖光報副社長兼隨軍記者陳琳懷著激動的心情這樣寫道:“是役,我聖教大軍在仁慈的聖母的保佑下,在教主英明指揮下二十萬聖教衛士用他們的堅定的信仰、勇往直前的精神以及超凡的智慧力克三十三萬羌賊,大獲全勝。共計殲敵十一萬有餘,餘眾無一例外全部落網。這是我大漢天朝上國二十年來所有對外族戰爭中的最大的一場勝利,也是歸於聖母,屬於所有漢人的一場勝利。值得舉國歡慶,應當永載史冊。”
報紙一出,各地百姓紛紛走上街頭,載歌載舞,那勁頭別提多歡快了。大街小巷比過年還熱鬧,接下來連續一個多月與漢羌之戰相關的話題就沒有斷過。
正在百姓們歡欣鼓舞的時候,欒奕卻一刻不得清閑。戰事結束,還有很多利益分配問題需要他親自決斷。
比如,之前他曾經答應過如果先零羌助他與北宮伯玉開戰,他便封賜先零羌頭領柯茄為羌王。戰後,他如約履行,親自主持了柯茄的加冕儀式。
此外柯茄登基之後,還向欒奕提出了建立羌國的請求。
對此,欒奕不遠萬裏,遠征羌人的目的是為了占據羌人的地盤,將羌人融入到漢人族群之中。讓羌人建國明顯與他的原則南轅北轍。
於是,他果斷對柯茄建立羌國的要求予以反對,轉而將西涼以西,東起臨洮,西至隴西平原盡頭,河套平原一帶改建為大漢羌族自治州。由羌王柯茄總理州務,歲歲向大漢納貢,年年想大漢繳糧。同時,欒奕還冊封趙雲為羌族自治州首任都護,率領兩萬五千聖教衛士暫駐石城,協助柯茄打理州務。待將來羊城建城,再遷駐羊城。
這樣的結果,柯茄很不滿意。不過介於欒奕於他有恩,加之漢人的雄師近在眼前,他又不得不聽從欒奕的指令,隻得乖乖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