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五十兩白銀對於欒奕來說不算什麼,對匈奴人而言卻是實打實的天價。
去卑在對聖殿騎士、陷陣營昂貴的裝備造價暗暗發表感慨之後,遂既想到,如果匈奴的騎兵遇上眼前這支武裝到牙齒的鐵甲騎兵以及鐵甲步兵可怎麼辦。
顯然,匈奴人值得自傲的騎射肯定對這樣重甲騎兵的傷害無限等於零,刀看不透,槍捅不穿……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部分漢軍數量不多,隻有一兩萬人,與匈奴數十萬大軍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除了聖殿騎士和陷陣營,去卑原本還想見識見識漢人的霹靂車。隻可惜瞅了半天也沒見到霹靂車的蹤影,經過詢問才知,霹靂車從來都是臨戰現場組裝的。大戰結束後,介於霹靂車過於沉重不便運輸,工兵們便把它們拆散,尋常木料一概丟棄,隻取核心部件裝箱,隨著後軍的輜重帶了回來。
現在,這些部件都裝在箱子裏,所以看不到。
這讓去卑很是失望,不過今日所見已經收獲甚多。作為匈奴帝國內比較有遠見的人物,左賢王去卑看出漢人戰勝羌人絕非僥幸,而是實力的見證。
現在的大漢雖然依然處於軍閥混戰時期,但他的本質已是今非昔比他決計,待拜見完齊王欒奕,回去一定要去單於庭詳細敘述自己此行的見聞,讓呼廚單於重新認識和了解現在的大漢,從而重新規劃未來與漢庭相處的方式。同時,他還要轉變那些仍對漢庭持蔑視和敵意態度的匈奴朝臣和部落首領。特別是右賢王那樣的仇漢份子,一定要避免他這樣的人與眼下的大漢發生衝突,進而引發大規模的戰爭。
當天夜裏,去卑想了很多也寫了很多,直到深夜才合眼睡去。第二日,他本想睡個懶覺到日上三竿才起,卻有人一大早就把他喊了起來。
這是一名身穿紅袍的漢人官員,他模樣俊朗,發冠之下的雙眸十分濃鬱,且奇特的連成了一線。他一雙睿智的眸子,透著朝陽似的精光,那銳利的視線讓去卑不由自主想起了草原上的雄鷹。
在互通過姓名之後去卑才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剛過三十歲的中年人就是漢庭中赫赫有名的救世之天才,大漢鴻臚寺卿,聖母教天禮紅衣主教戲誌才。
“竟是戲大人親至,有失遠迎,萬望海涵。”去卑恭敬作揖行禮,道。
“右賢王大人客氣了。戲某得見右賢王當麵,實乃三生有幸。”戲誌才客氣回應。
“不知戲大人一早造訪,可有要事?”
“確有要事。”戲誌才道:“齊王請右賢王入殿覲見。”
“現在?”去卑一愣。欒奕昨日剛剛帥軍凱旋,他原本以為過些時日才會見他。卻不曾想欒奕在歸來的第二天就派出戲誌才前來邀請。
“沒錯,就是現在!”
去卑立刻意識到,欒奕這麼急著見他,肯定有要事相商。遂不敢怠慢,向戲誌才告罪一聲,立刻招呼親隨為他更衣、洗漱。
待一切準備妥當,披上來前準備的那身最華美的外袍,跟著戲誌才鑽進了前往齊王府的馬車。
在齊王府的超然樓裏,去卑平生第一次見到了齊王欒奕。在來回打量齊王一陣之後,他試圖用自己頭腦裏所有的漢語詞彙來形容眼前之人,卻在絞盡腦汁過後赫然發現自己的漢語言詞彙量竟是如此匱乏,以至於無法形容齊王的風采。
齊王的麵貌自不必說,在漢人之中絕對屬於英俊,身材也很高大,九尺多高的身高,使得去卑隻能仰目視之。在那高大的身影之下,不經意間透露出一股股無形的壓力,這種壓力並非刻意使然,而是久居上位,或者說久經戰陣曆練出來的。
去卑自詡在匈奴庭中也是萬人之上的存在,亦是常年身處統兵牧民的存在,可是在感受到齊王身上的威懾力時,他竟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卑微和渺小,仿佛一隻螻蟻遇到了雄獅。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便墜入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