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二千帝國衛士懷著羞憤之情登上了海岸。
在第一次登陸作戰中,他們失敗了。之所以失敗,並非他們不夠勇敢和堅強,也不是他們信念不夠堅定,更不是他們的神刀不夠鋒利、鎧甲不夠堅固,而是那些破船——太脆弱了。
於是,他們退了。
在他們記憶中帝國的軍隊從來沒有敗退過,他們是第一次。
新羅人的嘲笑聲猶在耳畔,戰死的兄弟的模樣尚在眼前……他們覺得自己玷汙了教皇陛下所說“帝國軍隊是不可戰勝”這句話。
好在,帝國的北海艦隊替他們挽回了顏麵,在火炮掩護下成功登陸。
所以這次登陸他們是帶著複仇心理來的,他們要找那些卑微的新羅人一決死戰,讓他們為前日的嘲笑付出代價,讓他們為死去的帝國勇士償命。
三萬二千帝國衛士排開雁形陣,流露著駭人的濃濃戰意,踏著整齊劃一、響亮的步伐向新羅軍陣殺去。
新羅人一邊。他們號稱派出了五萬大軍,實際上隻有不到三萬人。且這三萬人隻有不足一萬人是軍人,剩下的兩萬人乃是手持農具的農奴。而在那一萬軍人中,又有五千餘人是臨時拚湊起來的新兵。
這樣一支軍隊的戰力可想而知。
承受了炮火的洗禮之後,新羅士卒們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又對上了穿著統一製式厚甲,手持閃耀寒光兵器的中原帝國軍隊。強烈的恐懼情緒迅速在軍中蔓延開來,進而滋生出逃跑的念頭。
新羅主將經驗豐富,僅透過兵士們的眼神就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他用新羅話高聲叫喊:“兒郎們,不要退縮。中原虎狼一旦衝入新羅,便會像對鮮卑那樣屠戮我們的親人,焚燒我們的城池。為了保住家人和國王的性命,我們跟他們拚了。”
一聽這話,新羅人又把消逝的鬥誌找了回來。是啊,跑又能怎麼樣呢?家中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在城裏,他們跑不掉的。就算能跑掉,新羅就這麼大終有一天會被中原人抓出來殺掉。
“跟他們拚了。”新羅人嗷嗷大叫,從樹林的四麵八方衝了出來,竟主動向帝國大軍發起了衝鋒。
從望遠鏡裏,看到眼中布滿血絲,其實洶洶的新羅人,太史慈冷哼一聲,“不知死活!工兵布炮陣。弩車做好準備。”
隆隆的火炮聲在四分之一柱香後再次響起,介於運抵海岸的火炮數量並不多,所以炮轟的效果並不似登陸戰時那麼明顯,隻炸死聊聊百餘名新羅兵。但是炮擊給新羅人心靈上帶來的震撼卻是空前的,原本他們以為火炮這能在戰船上使用,沒想到火炮還能裝卸,在陸地上運用。
如果將其用來攻城……新羅人難以想象,什麼樣的城池能抵禦住如此猛烈的創擊。
正當新羅人聯想到火炮轟炸城池的畫麵時,一輪激烈的控弦聲將他們從環境中喚醒。他們循聲一看,心情立刻與天空一齊變得黯淡起來。
成片的箭簇烏雲一樣遮蓋了雲日,又如同找到腐屍一般的烏鴉群從天而降,在新羅人群中播撒著讓人心悸的血風暴雨。
連弩車四次連射過後,五六千新羅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帝國大軍衝鋒的戰鼓隨後響起,三萬兩千大軍旋風一般想新羅散亂的軍陣橫掃而來。
新羅人試圖用最擅長的箭術阻礙帝國大軍前行的步伐。而帝國大軍則利用盾陣和堅不可摧的鎧甲組成了嚴絲合縫的防禦體係,在付出了極小傷亡之後便闖過了新羅人有效狙擊距離。首排盾兵挺著帶著倒鉤的大盾與新羅人撞在一起。
後排槍兵趁勢撲上,挺著長槍劈頭蓋臉便是一陣狂刺。
血腥的白刃戰自此拉開序幕。
對於新羅人而言,他們的三萬人馬在炮火的洗禮中死去八千多人,餘下的兩萬兩千人,在帝國大軍登陸後,又有五六千人被連弩射死。也就是說活下來與帝國軍正麵對壘的不過一萬五千人左右。
這一萬五千人中絕大多數都是臨時上陣的農奴,莫說鎧甲,就連兵器都是耕作用的鋤頭、鐵鍁、叉子。這些劣質的木柄鐵器非但威脅不到武裝到牙齒的帝國衛士的性命,同時木柄的裝備還無法保護他們自身。
手持神刀的帝國衛士一刀劈下去,新羅人還想橫起鋤頭格擋,可神刀何等鋒利刀鋒砍中嬰兒手腕粗細的鋤頭木柄,輕而易舉將其一分為二。刀鋒去勢不止,在新羅人胸口開出偌大個口子,心肝肺腸流的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