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帝國軍規寫的明明白白,帝國衛士不得欺淩百姓,違者仗則五十,開除軍籍、教籍。你敢打我一下,別怪我告到你上司那裏,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衛士知道,眼前這人說的都是真的。在過去的時間裏,很多衛士因犯了這則軍規身敗名裂,其中還不乏在戰場上立過大功之人。在軍紀方麵,陛下一向不揉沙子。想到這兒,他眼睛瞪得溜圓,縱然心中有氣也不得不將怒火強咽到肚子裏。
就在這個時候,高台上再次傳來主持人高喊聲,“進球了,又進球了。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洛陽衛戍蹴鞠隊的隊員們用一場比賽向世人見證了他們的堅忍不拔和誓不服輸的精神,他們不愧為帝國的軍人。”
那衛士先是一陣驚喜,隨後暗暗惋惜隻顧跟人吵架,竟沒看到球是怎樣進的。“二子,誰進的球?”他問身邊的袍澤。
“張校尉進的。”
“張苞校尉?虎父無犬子啊!”衛士輕添一下嘴邊因興奮流出的口水,“咋進的?”
“頭球頂進去的。進的真精彩。”
原來,就在纖夫蹴鞠隊取得進球之後第二分鍾,重新開球的洛陽衛戍蹴鞠隊在落後的局勢下非但沒有自亂陣腳,注意力反倒比剛才更加集中,心驚也比以往任何更加冷靜了。
他們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在前場後場之間來回倒腳,隊員跑動頻繁,借此吸引纖夫隊防守人員,拉開空當。
倒腳傳球往複進行了二三十次之多,仿佛眼下進行的不是一場蹴鞠比賽,而是一次“耍猴”遊戲的會演。就在纖夫蹴鞠隊的隊員們,在不知不覺間被洛陽衛戍蹴鞠隊耍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就在終場鑼聲即將敲響的前一刻,張苞雷達似的雙眸終於在纖夫隊中找到了空當,無需支會關索,邁開大步跑了過去。
關索對張苞何等熟悉,雖然視線裏,張苞在向對方半場左前方移動,抬起一腳卻將球踢向了球場的右前方。
球場上纖夫隊的隊員丟下張苞追球而去,卻在這個時候忽略了張苞的行動。如果說,典滿是本屆蹴鞠杯上的蠻牛,那麼張苞就是一頭獵豹,他的速度本就無比迅捷,再加上早有準備,趁看防他的纖夫對後衛觀察藤球方向的工夫,一個變向將之擺脫,一溜煙跑到藤球落點所在位置,縱身一跳騰空而起,一記勢大力沉的頭球攻門,將藤球送進了纖夫隊的大門。
一比一。雙方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一分鍾以後,四刻鍾的比賽宣告結束。因為淘汰賽階段必須一絕高低,所以接下來他們之間還要進行為時一刻鍾(二十分鍾)的加時賽。
由於兩支球隊在前麵的比賽中對抗異常激烈,所以到了加時賽的時候,全場十名隊員體力明顯不如剛才,傳接配合屢屢失誤。
纖夫蹴鞠隊嚴防死守布下的鐵桶陣漏洞不斷,可怎奈關索、張苞和他們的袍澤們亦是出錯連連,浪費了至少兩次絕殺的好機會。
比賽就這樣被拖到了最為殘忍的點球大戰階段。在點球大戰中,雙方包括守門員在內的五名球員將依次在罰球點上進行射門,五局下來進球多者獲勝,如果戰成平手,再各派人員分別攢射,直到有一方未能中地為止。
經過五輪大戰,纖夫蹴鞠隊以五射全中的優異成績戰勝了少中一球的洛陽衛戍蹴鞠隊。而在洛陽衛戍隊中那名唯一罰丟點球的隊員不是別人,正是本場比賽隊裏的功臣——張苞。
在點球罰丟的那一刻,聆聽著看台上震驚的呼聲和支持者的噓聲,他如遭雷擊,一臉頹然的跪倒在地掩麵而泣。
這個時候,令人感動的一幕出現了。上半場比賽中曾因配合失誤跟張苞有過口角的關索非但沒有指責張苞的失誤,反而來到他的身邊將他摻了起來,安慰他道:“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哭什麼!不就是輸了一場蹴鞠嘛!以前又不是沒輸過。遊戲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都怪我!”處於血氣方剛年齡的張苞捧著關索的雙肩眼淚婆娑,“踢到半決賽了容易嘛!我不甘心。”
“這有什麼不甘心的,咱們參賽既不是為了獎金,又不是為名次,為的就是想人們展現一下咱兄弟二人的本事。再者說了,就算你想要個優異的成績,大賽還沒有結束呢!接下來還有三四名的爭奪,等到下場比賽咱們兄弟二人再好好發揮不遲。”
得到關索的安慰,張苞心結解開不少“好,便依兄長之言,下場再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