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旅行者集團的高層職員家庭宴會上,還是在有各大公司頭麵人物出席的年度慶典上,威爾夫人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發言人。在那場為重振普瑞瑪瑞卡金融服務公司而召開的股東會上,瓊更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人物。當時普瑞瑪瑞卡金融服務公司主要開展廚房用具安全保險業務。公司的保險推銷員大多是兼職,他們來自不同種族,但很大一部分是中產階級的夫妻搭檔。對於這些仍在追尋“富翁夢”的中年夫婦來說,威爾夫婦的奮鬥曆程一直是他們競相效仿的榜樣。50年代,桑迪·威爾還是華爾街一名不起眼的小職員,月薪僅150美元。瓊回憶說,那時的生活十分拮據,微薄的收入甚至無法同時支付一周的牛奶費以及購買足夠的嬰兒尿布。相比之下,這些中產階級的推銷員日子要好過得多。
◇再度創業
瓊·威爾很少向媒界談及她和威爾從前的生活。但1990年她承認在幾年前,為尋求精神幫助她曾向她的心理醫生透露了威爾的兩樁大買賣,即1981年威爾將他一手培植起來的西爾森(Shearson)股票代理公司賣給了美國運通,另外在1986年威爾決定著手兼並美洲銀行。那位心理醫生對威爾的動向早有耳聞,在得到威爾夫人的證實之後欣喜若狂,他不但自己購進了大量美國運通和美洲銀行的股票,還把消息泄露給了另一位股票投機商。兩人在股票交易中大撈了一筆。幾年後那位心理醫生受到了拘禁,除了繳納巨額罰款外,他被判參加5年的公共義務勞動,並被強製參加了一門道德課程教育。瓊得到了500萬美元的精神賠償,但她仍對此事深感內疚。她認為由於自己的過失使威爾蒙受了很大的傷害。
威爾兼並美洲銀行計劃的失敗使瓊陷入了極大的精神恐慌之中,因為從1985年到1986年有13個月威爾處於失業的狀態。這之前威爾還是美國運通的一名高層主管,由於沒能把主管的消防員基金(FiremanFund)帶出困境而被迫辭職。威爾本可以在平靜悠閑的環境中了卻餘生,但強烈的事業心卻使離職在家的桑迪·威爾如坐針氈。不久,他找到了詹姆士·迪蒙。29歲的迪蒙從哈佛商學院畢業後在威爾手下作了3年的業務助理。兩人合夥在曼哈頓西格蘭大廈租了5間辦公室,開辦了一家金融服務公司。從此威爾開始了新的創業曆程。除了午飯時間外,西格蘭大廈裏的人們很難見到威爾和迪蒙。他們倆經常到樓下的一家餐廳吃午飯,威爾把那兒稱作是公司的自助食堂。每天在送走最後一位客戶後,威爾就會關起門來仔細研究其他金融公司的運營狀況記錄。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獵捕的目標——美洲銀行。相對美國運通這隻金融界的雄獅來說,美洲銀行這隻掉隊的羚羊更適合威爾的胃口。他直截了當地寫信告訴美洲銀行的執行總裁山姆·阿姆科斯特,說他十分樂意接管他的位子。不幸的是,在這關鍵時刻美洲銀行的董事會對由威爾接任總裁一事意見不一,使得威爾眼巴巴地望著這隻到手的羚羊從槍口下溜掉。於是,他又隻得回到西格蘭的辦公室去接待他的老客戶或翻閱公司的運營狀況記錄。
事實上,桑迪·威爾有機會在金融服務界嶄露頭角,很大程度上應歸功於美國《財富》雜誌為他撰寫的一篇專題報道。那篇題為《不可多得的管理者:桑迪·威爾》把威爾的管理才幹展露得淋漓盡致。商業信貸公司的兩位財政主管讀到這篇文章時簡直如獲至寶。他們甚至沒來得與自己的上司商量就迫不及待地去登門拜訪了桑迪·威爾。他們的目的就是說服桑迪·威爾將商業信貸公司從數據控製公司(ControlData)手中買下來。桑迪·威爾知道數據控製公司的老板早有意賣掉商業信貸公司,當他還在美國運通任職時,美國運通和數據控製兩大公司的決策層曾就此事進行過磋商,但因美國運通的董事會在商業信貸公司轉讓的問題上出現了較大分歧,兩方沒能達成最終協議。1986年11月,數據控製公司在股市公開交易中拋售了82%的商業信貸公司的股票,這無疑等於是在給岌岌可危的商業信貸公司雪上加霜。不久商業信貸公司的單股價由20.5美元暴跌至5美元。商業信貸公司的兩位財政主管自然不願坐以待斃,唯一的希望就是向桑迪·威爾表明事情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糟。他們解釋說,導致商業信貸公司每況愈下的原因並不是商業信貸公司本身不具備發展潛質,而是因為數據控製公司在金融服務業的節節敗退封殺了商業信貸公司進入國內市場的通道。情急之下,商業信貸公司隻得在以色列和拉丁美洲盲目地遍地撒網,結果不但沒能挽回敗局,反而增加了許多呆帳。
威爾靜靜地聆聽著兩位來訪者的每一句話,也許當初在他萌生吞並美洲銀行的狂妄念頭時,他就應該先靜下心來對自己的行為作一番冷靜的思考。這一次桑迪·威爾顯然不會讓自己再重蹈覆轍。他花了10個月時間耐心地對商業信貸公司的市場資產、經營管理和服務質量做了全方位的調查。透過撲朔迷離的塵霧,他看到的是一顆鮮為人知的高能內核,它的能量足以震撼整個金融服務業。當威爾確信自己找到的是一塊高純度的金礦時,壓抑已久的冒險家的野心又一次在他心中急劇膨脹。
◇打造金融巨艦
不久,桑迪·威爾與數據控製公司達成了轉讓協議。他個人投資700萬美元購買了商業信貸公司的股票,並成為商業信貸公司總裁辦公室的新主人。年僅30歲的迪蒙也成為商業信貸公司的首席財政主管。當迪蒙將42.5萬美元的積蓄交給威爾時,他說:“桑迪,這次我可是傾家蕩產了。”在商業信貸公司改旗易幟的當年,公司的營業額即上升到11億美元,純利潤達4600萬美元。在金融服務界,商業信貸公司取得的戰果也許算不上什麼驚人之舉,但迪蒙說:“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它不但使我們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也為我們今後的發展奠定了牢固的基礎。”
商業信貸公司的業務開始蒸蒸日上,隨之而來的各種誘惑與挑戰讓威爾既感到興奮而又有些惶恐不安。他終於體會到了他畢生追求的那種成就霸業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必須把握好這次難得的機遇。先是迪蒙被派往了巴爾的摩(商業信貸公司總部所在地),緊接著威爾和他的管理隊伍也搬進了巴爾的摩的商業信貸公司總部大樓。從周一到周五他與部下同吃同住,共商製勝策略。在他的督促下,整個公司如同換了引擎的列車一樣開始提速運轉。為了集中資金投入更有利可圖的行業,威爾終止了在以色列的信貸業務,不久拉丁美洲的貸款項目也從公司的發展計劃中被刪除。這樣,威爾再也不必為那些盤根錯節的呆賬提心吊膽。
1986年,當商業信貸公司在國內站穩腳根後,威爾開始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場,他用15億美元的現金和股票收購了傑拉爾德·特賽集團屬下的普瑞瑪瑞卡公司(PrimericaCorp.)。然而,最讓桑迪·威爾引以為豪的,是他從傑拉爾德·特賽集團手中買下了史密斯·巴尼股票代理公司。盡管當年他正是因為經營股票代理不善而被美國運通掃地出門的,但多年來威爾對股票代理一直情有獨鍾。威爾隨時都在關注華爾街的一舉一動,他甚至能精確地繪出商業信貸公司股票的走勢曲線圖。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1990年爆發的金融服務業信譽危機,商業信貸公司也受到了嚴重衝擊。他麵帶沮喪地說:“我們的股票一度跌至17美元,不,準確地說是16.87美元。對我們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