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漲潮 第16章 推理型人才(1 / 2)

張尋聽說古人比武之前,都要簽一份生死狀,寫上什麼“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生死兩不相究”之類的話,比武雙方簽字畫押。有了這個東西,雙方比武時候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搏殺,最終無論出現什麼結果,哪怕一方被打死了,也不可去官府追究。

然而這終究是戲文裏的話,在張尋眼前上演的是,那賣藝的幹瘦漢子,連姓名也沒通報就向莊稼漢褚良使出了殺手,一對雙手劍瞄著褚良的脖子就刺。

褚良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然行動遲緩,眼看這一招閃避不過,他竟也不躲了,左手盾直迎上去,嘡啷一聲將雙手劍彈開,右手朝對方麵門就是一拳。幹瘦漢子見拳鋒來得凶狠,就勢往後躺倒,下麵一腳就踢了出去,正中褚良小腹。

“哎呦”一聲,竟然是幹瘦的漢子喊出。原來他這一腳雖然結結實實的踹在褚良肚子上,卻像踢到石頭一般,整個人竟然橫著被彈開兩米多遠。反觀褚良卻是紋絲不動!

難道褚良會硬氣功?張尋沒想到身邊竟然就藏龍臥虎。

還沒等那幹瘦漢子爬起,褚良一大步跨到近前,雙手拽著對方腰帶將其舉過頭頂,轉了有七八圈才將其狠狠的向地上摔去。這一下按說不死也摔個渾身骨折了,沒想到這幹瘦漢子也不是常人,竟然在空中翻了個身,腳尖著地一個就地十八滾,卸下了褚良使出的全部力道,平安落地。圍觀的人群爆發一陣叫好聲,雖然隻短短兩個回合,看得著實過癮!

那幹瘦漢子雖然沒有受傷,卻丟了臉麵,怎能善罷甘休,再度起身纏住褚良。一對雙手劍快似疾風閃電,招招致命。再看褚良,卻是典型的“一力降十會”,劍招躲不過就拿盾牌砸,拳腳就幹脆不躲了,要麼硬挨,要麼拳對拳,腳對腳,十幾回合下來,雖然看上去褚良是被動挨打,著了對方不少拳腳,但實際占上風的卻是他。打到後來,那幹瘦漢子拳腳都已疼痛難忍,抖動不已了,再也不敢跟褚良對拳對腳。

雙方打到二十合左右,幹瘦漢子力氣已經明顯不支,一個不留神,被褚良攔腰扯住,順勢再被舉過頭頂。這時褚良學精了,你不會打滾嗎,我就不扔你,直接膝蓋上頂,就要衝撞幹瘦漢子的後腰眼!張尋心說不好,這一膝蓋頂下去,那漢子脊柱必斷,不死也得殘廢。趕忙大喝一聲:“住手!”

褚良聽見張尋發話,動作一緩,被那幹瘦漢子瞬間掙脫,跳到一邊。褚良還要上前,被張尋一把攔住。張尋朝那漢子拱手說:“閣下功夫確實高強,你二人打了平手,可點到為止。”

幹瘦漢子一愣,沒想到對方還能顧及到他的臉麵,隻說打了平手。外行人看熱鬧,或許有的以為他占上風,有的認為褚良占上風,他自己卻是清楚得很,小命差點就斷送在對麵那個紅臉大漢的手裏。

幹瘦漢子先被對方打臉,後又被給臉,心中著實有些堵得慌,就生了賣弄心思,想找回一些臉麵。他向張尋回了一禮,說:“公子可還收鎧甲弓箭?”

張尋聞言臉色驟變,急忙上前,低聲對那漢子說:“此地不是說話處,好漢能否賞光酒樓一敘?”幹瘦漢子微微得意,收拾好賣藝的攤子,就跟張尋走了。褚良跟在後麵,誌得意滿,都快橫著走了,旁邊賀齊和靳洪朝他不住的豎大拇指。

酒樓裏,幹瘦漢子倒是不客氣,好酒好菜的要了一桌。酒菜上齊,就開始胡吃海喝起來。賀齊、褚良等人雖然十分看不上這人,但看在滿桌酒菜的份上,也不言語,各自悶頭吃喝。

等到幾個人都酒足飯飽,張尋才與那漢子攀談。原來幹瘦漢子是土生土長的向城人,名叫施驚墨,字子硯。這施驚墨少年時曾遇高人,雖未得真傳,但也習了些拳腳。做過幾年衙役,後來嫌錢少,不做衙役改做買賣,結果折了本錢,還欠了債,生活日漸困窘,也沒有固定營生,閑時就戳攤打把式賣藝。

施驚墨笑笑說:“別看我功夫好,實際我吃得不是這口飯。”

張尋問:“那好漢靠什麼營生?”

“我是向城縣頭一號的‘走馬’。”

見張尋一臉茫然,施驚墨又解釋道:“在這向城地界,尋人找馬,打探消息,走官府門路,探監求情,甚至是從大獄裏撈人,都是我吃飯的營生。”

原來是個“包打聽”,張尋景仰的表情說:“先生竟有如此大能!佩服佩服!那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我要收購弓箭鎧甲的呢?”

施驚墨哈哈大笑,說:“這個容易!我最近幾天得知了三個消息。一是有一行四人,運了四十石糧食來向城縣。二是這幾個人曾和徐記米行的老板密談。三是徐記米行老板手下夥計最近幾天在大量收購弓箭和鎧甲。”施驚墨朝張尋嘿嘿一笑:“接下來還用我多說嗎?”

張尋聽得背後直發冷。但仔細一想,施驚墨說的這三個信息,實際都是極容易掌握的公開信息。他們四個人運四十單石糧食來,是大搖大擺拿著“過所”,從城門進來的。稍微靈通點的都能得知,更何況施驚墨還是當過幾年衙役的人。去徐記米行也是大白天去的,畢竟運米的找米行販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徐記米行的人收弓箭鎧甲,由於收的量大,出動的夥計也多,想保密是不可能的。但是……總感覺哪裏有些怪怪的。不對!張尋突然想明白:“你怎麼肯定徐記就是給我們收的兵器呢?現在兵荒馬亂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要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