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倒也很快就到了榮僖堂。
剛走到二門處的時候,翠紅便笑著迎了上來:“這天寒地凍的,大姑娘怎麼還往這裏來?剛才小丫頭們跟我說這事兒,我隻當她們在開玩笑呢,不曾想大姑娘竟真的來了!虧的奴婢沒有躲懶,不然的話,可不就慢待大姑娘了?”
蘇清怡笑著說道:“翠紅姐姐說哪裏的話!我不過是有幾日沒見著祖母了,心裏想的很呢!今日若是再不來瞧瞧祖母,恐怕我也立時就倒在璃茉苑了呢!”
“呸呸呸!大姑娘慣會說混話!什麼倒不倒的,讓老太太聽見了,還不得心疼的要命?”
翠紅故意啐了一口,埋怨似的等了蘇清怡一眼。
侍琴在後麵跟著笑道:“翠紅姐姐還不知道我們家大姑娘?整日的心裏眼裏全是老太太,奴婢冷眼瞧著,若不是姐姐們伺候老太太伺候的熨熨帖帖的,我們姑娘恨不得直接搬來榮僖堂跟老太太作伴兒呢!就算是這樣,姑娘手裏也根本沒閑著,這不,剛剛給老太太繡了一條抹額,就巴巴兒的要來探望老太太!”
翠紅拍著手笑道:“要不說老太太和大姑娘是嫡親的祖孫呢!你隻道大姑娘天天念叨著老太太,殊不知老太太也天天念叨著大姑娘呢!一時怕大姑娘冷著,餓著,或是被人給欺負了,若不是我在旁邊勸解著,我看老太太也恨不得天天把大姑娘放在身邊才覺得安心呢!”
蘇清怡得意的一昂頭,對眾人笑著說道:“我看啊,我就應該搬來榮僖堂,天天跟祖母在一起,那才叫自在呢!不過到時候還得請翠紅姐姐多多照顧,能賞我一席之地,有飯吃,能睡覺便罷了!”
“大姑娘這話可不是折煞奴婢了?”翠紅笑著說道,“若是果然有那一日,大姑娘若是不嫌棄,就來跟奴婢同吃同住,奴婢見天兒的伺候您!不過到時候侍琴姑娘就遠了一頭,怕隻怕大姑娘嫌棄奴婢笨手笨腳的,不如侍琴姑娘伺候的得您的心意呢!”
聽聞這話,蘇清怡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伺候的好不好,隻要有時間,便一定會磨合好的。要我說啊,這人啊,頂頂重要的,唯有‘忠心’二字。若是沒有了這兩個字,任他再機靈,再伺候的得主子歡心,也是枉然!翠紅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翠紅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瞪大了眼睛望著蘇清怡,心裏著實不明白大姑娘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到翠紅停下的腳步,蘇清怡方才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笑著對翠紅說道:“翠紅姐姐可千萬別多心,我說的不是你,也不是侍琴。我隻是想給翠紅姐姐提個醒兒,祖母的榮僖堂,裏裏外外全在翠紅姐姐手裏,故此翠紅姐姐就必須睜大了眼睛,替祖母好生看著,到底誰是忠的誰是奸的!”
翠紅心念一轉,就明白了蘇清怡這是話裏有話。
翠紅詢問似的看了蘇清怡一眼,蘇清怡便親密的拉起翠紅的手,有說有笑的往屋裏走去。
隻是除了翠紅沒人知道,蘇清怡在翠紅的手心裏,悄悄的寫了個“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