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輕舞臉色慘白,沒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向著這邊走來,西裝革履的樣子,有一股很強大的氣場。
他的身旁還有秘書等人的陪同,這人剛剛一出現,登時那些警察就感覺到了一股子壓迫的氣息。
他走上前,步伐穩健,看到了正在那裏呆呆的望著手術室門前的徐輕舞,兩步上前。
徐輕舞有些迷茫的轉過了頭,看到這個男人,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絕提而出。
“爸!”
徐輕舞滿聲哭腔的撲入了這個男人的懷中。
男人拍著徐輕舞的背部,眼神柔和:“好了好了,別哭了,不會有事情的。”
徐若然看著自己的女兒哭的這麼傷心的樣子,有些不忍,隨即將目光投向了手術室的方向,對著身旁的秘書低聲道:“去幫我和阮院長說一下,讓他幫忙安排一個VIP病房,要頂尖的。”
“是。”
秘書應了一聲,快步向著院長辦公室走去。
徐若然歎息一聲,隻能夠無聲的拍著徐輕舞的背部,讓她不要這麼的傷心難過了。
一旁等著錄筆錄的小警察,見到這個男人,全都緊繃起了臉。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令人不得不歎服的氣勢,而且其中一個警察更是認出了這個男人。
S省連續三年蟬聯良心企業家的徐若然,嚴格來說,徐若然的商業圈子已經不隻是存在於臨江市了。
在早些年的時候,徐若然的商業帝國已經開始向著全國範圍內穩步向前,能夠在這個地方看到徐若然,不光是這些警察感覺到有些詭異,恐怕臨江商會裏的大鱷們都會感覺到驚訝吧。
徐若然看上去很是年輕,雖然已經四五十歲了,但是從外表上看來也不過才是三十多歲的人罷了。
徐若然就這麼站在那裏,懷裏是徐輕舞不斷哭泣著的臉。
手術還在進行之中,主刀的醫生在看到了劉天腹部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了一眼儀表上的數據,心髒還在跳動,脈搏雖然微弱,但是卻終究沒有完全的沉寂下去。
“病人失血過多,準備輸血,還有傷口開始消毒,確保不會被感染。”
護士很快拿來了血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隻是往常之中,失血這麼多的病人,多半是早就沒了活路的,可是床上這個人,生命跡象卻非常的平穩。
是求生的意誌嗎。
主刀的醫生心中不免一聲歎息,這麼個孩子,居然要承受這麼大的傷害,現在這個社會,越來的越亂了。
劉天感覺自己現在正處於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將他整個人完全的吞沒了進去。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就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到了。
死一般的寧靜,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來到了早就被遺忘了的墓園之中,大片大片荒蕪了的土地下埋葬著一排接著一排的死屍。
它們沉睡著,等待著再次蘇醒的一天。
生命寂滅之後,徒留下來的空虛的觸覺,真實的讓人心生畏懼。
劉天奔跑著,在這一片看不見東西的黑暗之中狂奔,沒有風聲,似乎時間早已停滯,而世界全都死去,凋零的花瓣落在風中,終究靜默的飄落在地。
周圍沒有門,沒有光。
這就是死亡嗎。
劉天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他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他似乎壓根就找不到自己的身體了,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一切都好像是幻覺。
病房外,徐若然輕輕的抱著徐輕舞,任由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突然想一想,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麼抱一抱自己的女兒了。
想到這一點的徐若然不自覺的歎了口氣,男人的事業和家庭,終歸是很難完全的兼顧起來的。
他在商場之中越發的神勇和無敵,反而讓他在家庭之中越發的成為了一個不合格的父親和丈夫。
徐輕舞的母親早就因為忍受不了這一切而遠赴加拿大,長期旅行去了,現在家裏也就隻有徐輕舞一個人。
好在徐輕舞這孩子不惹事,嗯,不惹事兒這是相對而言的,至少徐若然沒有整天忙著給她擦屁股。
徐輕舞的事情,作為她爹的徐若然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關於徐輕舞和那個劉虎交往,再是劉天橫插一腳這些事情,徐若然都是知道的。
在這一點上麵,徐若然不打算幹涉孩子的選擇。誰年少的時候不會談上一場可能走不到盡頭,但是卻足夠刻骨銘心的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