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站在她身旁,看著眼前的湖光山色,聽著她的輕聲慨歎,心情也有些驕傲愉悅,說道:“遇著我了,以後還會遇著很多幸運的事情。”
雖是隨口一句話,卻也隱著一些微甜的意思,以後若長相廝守,那麼自然還會有更多,王雨珊有些不適應這種情景,低頭微羞無語。
秦傑臉皮向來極厚,卻是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帶著她便往那片鏡湖走去,說道:“我帶你去見見四師姐,除了她別的師兄們都喜歡捉迷藏,實在不好找。”
王雨珊心想這便是要拜見對方的宗門?
不免覺得有些緊張,低頭看著腳下山道慢慢隨他前行,輕聲說道:“你隨意帶外人進清夢齋,會不會有些不妥?”
做為男子這時候最合適的回答當然應該說……你又不是外人。
然而秦傑這人臉皮厚實口舌厲,卻著實在情愛之事上毫無經驗、也嚴重缺乏能力,聽著雨珊的擔憂,竟老實回答道:“大師兄已經認你做了義妹,進清夢齋又怕什麼?而且今天也是大師兄讓我帶你進來看看,不然我可沒這麼大膽子。”
過鏡湖時與四師姐打了個招呼,說了會兒閑話,然後便去溪畔打鐵屋拜訪六師兄,習慣著裸著上半身的六師兄,見著秦傑忽然帶了個漂亮的不像樣子的小姑娘進來,不由唬了一跳,連忙用比揮錘更快的速度套了件外衫。
打鐵屋裏高溫難耐,又滿是蒸汽,秦傑想著雨珊畢竟是個愛美的姑娘家,隻準備帶她來說會兒話便離開,不料雨珊見著窗畔六師兄的推演,竟是不肯離開,而是走了過去,蹲下身子認真地看著沙盤上那些符線,神情愈來愈凝重。
秦傑神情微異,走到窗畔一同觀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六師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蹲在沙盤旁的少女,漠然問道:“你也懂符?
問王雨珊懂不懂符,就等同於問屠夫會不會殺豬,問獵人會不會走山路。
秦傑知道六師兄就是這樣性格,擔心雨珊生出惱意,趕緊說道:“師兄,她就是王雨珊。”
“噢,原來你就是王雨珊姑娘。”六師兄看著王雨珊重複道:“那你懂不懂符?”
秦傑完全無語。
天下三大美女中,王雨珊素來以淑靜賢貞著稱,竟是絲毫沒有惱意,隻是有些困惑,抬頭看了秦傑一眼,想起他當日在草原裏的回答,不由微笑說道:“略懂。”
六師兄用手所著秦傑說道:“比他如何?”
王雨珊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毫不猶豫說道:“比他強很多。”
秦傑愈發無語,覺得自尊很是受傷。
六師兄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你確實有資格看我的推演。”
王雨珊看著沙盤上那些緩慢行走的符線,不敢確定問道:“這真是推演算法?”
“如果不是推演算法,你又怎會看的如此出神?”
王雨珊吃驚說道:“可是聽家師說,河山盤推演算法已經失傳多年。”
六師兄搖頭說道:“河山盤推演算法確實在百年前斷了傳承,但不到四十年後,你雁蕩山七代祖師穎山人便和清夢齋某位前賢共同參詳六年,重新創立了推演算法的規範,其後二位先賢又窮畢生之力重鑄了河山盤,你師傅符聖既然是穎山人的傳人,怎麼能連這些往事都不知曉?”
王雨珊怔怔看著麵前那個普通無奇的沙盤,心想難道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河山盤,看著沙盤上那兩道仿佛永遠平行,實際上卻在互相擾動的線條,她眉尖微蹙說道:“這是在推演不動符意與靈氣波動之間的初始時刻線值?”
六師兄沒有想到這小姑娘隻看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推演的內容,神情微異,大感興趣說道:“你對這方麵也有研究?”
王雨珊專注看著沙盤,說道:“略有研究,隻是沒有想過能憑空推演。”
六師兄看著她露出讚許之色,很是欣賞這個女子研習符道時的專注,轉頭對秦傑不悅說道:“還不趕緊搬個板凳過來,難道要讓雨珊姑娘總這麼蹲著?”
秦傑覺得非常無辜,然後繼續無言,搬了個板凳過來。
王雨珊沒有道謝,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坐到板凳上,撐著下巴專注看著沙盤,偶爾與六師兄討論幾句,然後繼續專注看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