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要我離開?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放棄刺殺楊昊宇,你這時候就是要去做這件事情。”
秦傑問道:“你會擔心我的死活嗎?”
李彤搖了搖頭。
秦傑笑著說道:“雖然聽來確實有些令人傷感,不過這才是真實的你,既然你不擔心我的死活,何必管我去做什麼?”
“楊昊宇是我道門客卿,我哥來沈州市為的就是這件事情,他不會允許你從中破壞,我也不會允許,所以如果你要出手,我會把你留在這裏。李彤看著他平靜說道,右手在青衣道袍袖外,於冬風間便要握住一把虛劍。
秦傑看著她的右手,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看起來全天下的人,包括我的師門都不同意我去刺殺楊昊宇。”
他抬起頭來,靜靜看著李彤的眼睛,說道:“你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我打不過楊昊宇,便不會想著去殺他,我要你離開,隻是想告訴你李然的那間小道觀今天重新開張既然是冬至,你應該去那裏。”
“你還沒有說你是不是去刺殺楊昊宇。”
“我以齋主的人格向你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刺殺楊昊宇。
李彤神情不變,說道:“換一個名義。”
“如果我刺殺楊昊宇,那麼我和楚楚永遠不能在一起。”
李彤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會這樣承諾,皺眉問道:“那你們二人為何如此重視今日?”
“我們要去西城夜總會吃羊雜湯。”
李彤沉默青衣道袍微飄消失在被野馬啃的狼籍一片的梅樹深處。
野馬嚼著梅花的碎沫,帶著香味,離開雁鳴湖,向城外跑去。
沒有用多長時間,野馬便跑回了清夢齋,從側門踏斜坡鑽雲霧出現在後山崖坪的鏡湖畔,不停喘息,低下馬首去湖麵上親吻自己,貪婪地飲著水,滋潤自己將要燃燒起來的咽喉與馬肺。
野馬不知道秦傑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惴惴不安的情緒,它隻是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早些回到清夢齋這樣可以讓清夢齋裏的人們,猜到雁鳴湖畔將要發生什麼,它認為自己是報信者。
白武秀站在湖畔那頭,看著對岸的野馬,圓乎乎的臉頰上浮現出濃重的憂色周莉莉抬頭看他一眼,問道:“會發生事情嗎?”
“按道理按照師弟他的性格,明知必敗,那麼便不會做任何決定,所以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野馬為什麼會回來?”
白武秀微微皺眉,說道:“我現在發現,我似乎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漠寡情現實的家夥,所以我很難想像,他會做出一些勇敢而虛妄的舉動。”
“秦傑是個很無恥的人,不過我哥讓我來清夢齋這前就說過,有的人能夠做到極端無恥,其實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氣。”白武秀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要去沈州市。”
“我也隨你去。”
白武秀搖頭說道:“二師姐那裏不會同意。”
“清晨做早課時,老師便放了我的假。”周莉莉看著白武秀認真說道:“楊昊宇是我魔教千年以來最大的叛徒,我哥一直想要殺死他,我也一樣,隻是很可惜我沒有這個能力,今天既然小師叔要對他動手,至少我要在旁邊看著。”
於龍天看著下方的楊昊宇,淡然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便不要再生變故,我不理會秦傑與當年的堂主是何關係,也不想知道最近這幾年沈州市裏那些命案,他畢竟是齋主的學生,你今日離開沈州市,與他相見也難,既然相見難,便不要彼此為難。”
楊昊宇平靜應下。
於龍天負手於身後,沉默離開了,提前結束了賞宴,殿內所有人,也都隨他離開,把這間屋子,留給了一直沉默不語靜侍在旁的楊豆蔻和楊昊宇堂主。
讓楊豆蔻和一位堂主單獨相處,從規矩上來說是很不應該的事情,不過這是天哥的旨意,沒有任何人敢有異議。
楊豆蔻靜靜看著下方的兄長,輕輕歎息一聲,說道:”不會有事吧?”
楊昊宇看著她,慣常黝黑冷漠如寒鐵的臉上,極罕見的露出極溫暖寵溺的笑容,說道:“都要回老家了,哪裏會有事,我現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倒是妹妹你今後一人在沈州市裏,萬事皆要小心,若有不諧,盡快通知我。”
楊豆蔻微笑說道:“看清夢齋那邊的動靜,應該是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