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符槍,在荒原深處,剛入金丹期的他一槍毀了雲正銘,和晉入元嬰期的李彤糾纏良久,今日如果沒有符槍,麵對寶樹道長和程子清這兩名元嬰期中品的強者,他除了認輸別無它法。
以往敵人對付符槍,各有不同方法,李彤憑借的是戰鬥中的縝密恐怖計算,雲正銘靠的是獨一無二的經驗料敵之先,寶樹道長保命靠的是道祖遺物盂蘭鈴,程子清更是碎了本命劍,而這種方法隻能使用一次。
然而天機用的手段,卻是用古觀鍾聲強行扭曲空間,這是誰都無法想像得到的強大手段,難道這就是修行界最高層次的水平?
意誌力再如何強大的人,在此時都應該絕望了,秦傑卻依然沒有,他再次敏銳地捕捉到古觀鍾聲回蕩節奏裏難以察覺的片刻間隙,在刹那時光裏再射一槍。
這一次的符槍,尋找到了鍾聲節奏裏的間隙,便等於是在殿前扭曲空間裏找到了依舊平滑真實的那道空間!
麵對這一槍,天機神情寧靜而堅毅,身形依然未動,道念再動。
兩道深厚至極的道門氣息,諭引著無窮無盡的天地氣息,在他身旁的空中生出,然後如兩扇沉重的古觀山門一般,在身前關閉。
符彈射入黏稠似水的空氣裏,現出了黑色閃電般的身影。
符彈的速度急劇下降,與空氣高速摩擦,發出令人心悸的尖嘯聲。槍身燃燒起來,散出刺鼻的焦糊味,然後最終靜止。
符彈靜靜地懸浮在空中,距離天機的臉還有三尺的距離。
天機雙眉微蹙。
符彈從空中頹然墜落。
沒有等這枚符彈落到地上,秦傑的第三槍再至。
天機再也無法隻憑道念抵擋,那雙一直垂在木棉道袍裏的手,牽起兩道殘影,在胸前合攏。合什以為道禮。
他身前那道由道門氣息牽引天地元氣而成的無形山門。
閉的更緊。
符彈狠狠地射進無形的氣息山門裏。
一道有形的漣漪,在殿前的空氣裏出現,然後一圈一圈向著四麵八方傳遞。
符彈便在那些圈圈漣漪的正中心。
每一圈漣漪。
便是一次衝擊。
天機堅毅如石的麵寵微微變色,蒼白之後然後是微紅,緊接著再次變成蒼白。
須臾之間,連變四次,正好與符彈在他身前空中掀起的漣漪次數相同。
秦傑第四槍至。
這一枚符彈,精確到難以想像地射中第三枚符彈的槍尾。
兩槍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打鐵聲。
這支符彈,就像是六師兄手裏握著的極沉重的鐵錘,狠狠地砸在砧板上,硬生生把第三枚符彈砸的深深陷進天機身前的空氣中!
天機道心微震。
他提起腳跟,破舊的木棉道袍在風中輕舞。
向後疾掠三丈之地。
他腳上的草鞋與青石地麵摩擦,散開,在地上留下三丈的碎草屑。
此時,秦傑射出的第二枚符彈剛剛落到地麵,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聲音響起,天機道心受牽,一道鮮血從唇角溢出。
道宗世外入俗。
居然也傷在了符槍之下!
後觀裏的人們,看著這幕畫麵,震驚的難以言語。
天機靜靜看著秦傑,神情有些凝重,眼神卻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