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搖了搖頭,說道:“道長既然以為道祖留下的空間法陣已經失效,那肯定不是他開啟的,大概悍馬進入棋盤之後,太虛觀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隻不過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知道,想必動靜不小。”
太虛後觀道殿裏地基深處的石塔法陣,被掩埋多年,道祖留下的法力確實已經幾乎完全流失,然而觀中僧人無數年來不停頌經禮道,在那些道性的薰染之下,石塔竟還保留了後一線法力。
秦傑不知道悍馬進入棋盤之後,太虛觀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猜測的很正確,能夠把道祖留下的法陣重開啟的動靜,自然不小。
在那一刻,道宗行走天機破了十六年的閉口道,想要強行逆轉棋盤世界的規則,三師兄馮思秋則是以畢生功力擲出了那道鐵劍。
道宗閉口道和清夢齋鐵劍。
已是如今修行界強大的手段,可如果隻有其中一樣,依然不足以開啟法陣,但當二者疊加在一起時,卻發生了非常神奇的變化。
斷井裏隱藏著的道祖法力被觸動,石塔裏法陣重開啟,或者是因為棋盤也是道祖遺物的關係,法陣自動把棋盤送到了極西草原。
於是當悍馬衝出棋盤世界時。
自然也就落在了草原之上。
“還有件事情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能夠自行衝出棋盤世界。”
秦傑很是不解。
張楚楚此時已經相信了這番神奇的遭遇,又因此而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小臉微白,說道:“如果那個法陣是聯通太虛觀和太虛觀的,那我們現在豈不是……”
秦傑看著遠處那棵樹皮微灰,葉若蒲團的菩提樹,神情凝重說道:“不錯,我們現在應該離太虛觀很近。”
秦傑把張楚楚小心放到被褥上。
走出車廂,站在車轅上。
以手壓眉遮眼,抬頭向空中望去,極為認真地看了很長時間,始終沒有說話。
“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秦傑有些不解說道:“難道說那個法陣通往的不是太虛觀?可明明那棵菩提樹有些問題。”
車輪滾動,悍馬向著遠處那座帶著幾抹綠意的小土丘而去。
開始的時候,秦傑的神情還很平靜,然而漸漸的,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秦傑警意漸生。
秦傑看到悍馬前的畫麵,身體驟然僵硬,震驚的無法呼吸。
……
草原在悍馬十餘丈前,陡然下陷,形成一道陡峭的懸崖,因為草原地勢極平,先前根本無法看到,直到走到懸崖前,能發現。
原野間忽然出現一道向著地底陷落的懸崖,確實是件極詭異的事情,然而讓秦傑震驚到不敢呼吸的卻不是懸崖本身。
這道懸崖極為寬廣,向著草原前方的四周散開,兩方竟似看不到邊際,然後在極遠處的天邊合攏,形成了一個無比闊大幽深,大到人類根本無法想像的天坑!
看著眼前令人震撼無語的畫麵,秦傑甚至產生一種極為強烈的感覺,就算把整座長安城放進去,隻怕也無法填滿這個天坑!
他曾經去過魔教山門,震撼於千年之前荒人在天地間開鑿出來的宏偉建築,可如果和這個天坑比較起來,魔教山門就像是個不起眼的草屋!
就在天坑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極為雄峻的山峰,這座山峰竟似有岷山高峰那般高,然而因為天坑太過幽深,山峰竟隻有極小的一截探出了地麵!
天坑裏的那座雄偉山峰,距離坑邊的悍馬至少有數十裏的距離,探出地麵的峰頂上鬱鬱蔥蔥,便是先前秦傑看到的那個帶著綠意的小土丘!
如果有人能夠從無數萬裏的高空俯視極西草原的地麵,在他的眼中,天坑和坑裏的山峰,大概就像一個設計精致的盆景,然而這樣一個恢宏尺度的盆景出現在人間,那絕對可以震倒所有第一次看到它的人。
秦傑很震撼,卻沒有什麼讚歎膜拜的心情,因為天坑裏那座雄偉的山峰中,有無數座黃色的道觀隱隱若現。
峰間的那些道觀大概便是太虛觀。
隻能是太虛觀。
片刻後,他從震驚中蘇醒過來。
太虛觀乃不可知之地,即便是修行者也隻隱約知道,這個道門聖地遠在極西草原深處,人亦罕至之域,因為太虛觀的名字,很多人自然地猜測,太虛觀肯定建築在傳說裏那些神境才有的懸空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