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從山中往外走的時候,外麵一則消息卻在數日間傳遍天下,震蕩了整個江湖。這則消息也讓原本經曆龍雲洗禮而有些慘淡的江湖,終於有了些風雲際會的感覺。整個江湖因為這則消息動蕩起來,朝野之間,議論紛紛。雖然不少數人還在觀望之中,但更多人已經收拾好包裹,拿起兵刃,或單人,或成群結隊,往中都城而去。此次場麵以及聲勢之大,當真是數十年來少有的盛會。而這一切都因為一張傳遍天下的皇榜。
中都城,皇宮天元殿。
龍定天坐在皇位上,低頭看著手中奏折,下麵站了十幾個文臣武將,各自低頭沉默不語。片刻後,龍定天放下手中奏折,嘿嘿冷笑一聲道:“對於這件事,你們還有何看法?”隨後看向一旁的墨元風道:“恩師先講!”
墨元風躬身上前道:“回陛下,臣覺得陛下此舉有利於穩定朝野。自從數年前鎮北王平定叛亂後,朝廷與江湖的那些門派武者一直麵和心不合,礙於大勢,他們不會多說什麼,但是近年來我帝國下屬官員臣民每每遭到刺殺,雖然廷尉一直四處追尋,但凶手一直難以緝捕歸案。陛下此次之舉,既解決了天武殿的人員之缺,又緩解了朝廷與江湖間的恩怨對立,而且那些江湖人受了陛下的恩賜,自然願意效忠陛下。即便還有少數頑固之輩,也可用他們的高手去治理他們,此舉可謂一舉數得,故此,臣讚同!”
墨元風一番話講完,龍定天雖然表情未變,但眼神中明顯露出了滿意之色。那邊站在墨元風身後幾人在龍定天說完後,立即一揮袍袖,拱手合禮,大聲道:“臣等附議!”
不料這幾人剛剛說完,那邊一人開口道:“陛下,老臣不這麼認為!”
方才還滿眼笑意的龍定天聽到這句話,眼神一冷,撇了一眼出聲之人,表情一變,笑道:“不知裴愛卿有何異議啊?”
這出聲之人,姓裴名非,乃是龍騰大帝時的老臣,雖然為人頑固迂腐,卻也算的上是忠臣,因此一直擔任禦史大夫之職,連龍定天對他也要禮讓三分。見他開口,雖然不悅,卻也不得不帶著笑臉。裴非道:“這些江湖武者,向來不懂禮法為何物,一言不合,便能當街拔劍,取人性命。帝國的動亂根源也多與這些人有關,豈能由朝廷出麵舉辦什麼大會,更遑論陛下還要親自麵見,實在荒唐。丞相說的雖然沒錯,但對這些江湖莽夫,也不應該如此重視才是,這樣豈不是讓他們以為朝廷怕了他們,要去妥協!”
龍定天皺眉道:“裴愛卿說的也沒錯,你們怎麼看?”說著看向了裴非身後那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魏九皋身上。
魏九皋從辯論開始就一直未開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似乎這個討論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那另外幾人聽到皇帝問起,互相看了一眼,齊齊跪倒在地道:“臣等讚同裴大人所說。”
“哦”龍定天淡淡哦了一聲,突然站起,捧起桌案上那些奏折,狠狠的摔下桌案,下麵數人見此急忙跪倒大聲道:“陛下息怒!”龍定天緩步走下台案,邊走邊冷聲道:“這個天下,現在朕做不得主了,要你們來指揮了?”
聽他語氣變冷,明顯帶了怒意,底下跪伏之人忙不迭道:“陛下息怒!”
魏九皋此時也沒法置身事外了,見此,輕輕咳了一聲,躬身道:“陛下息怒,以老臣所見,這裴大人所說並無任何不妥,當然,丞相大人說的也對。其實這本身也是一件好事,不過丞相身子骨本就弱,如今公務繁忙,若是再來督辦此事,一則,影響了正常公務;二則,正如裴大人所言,忒給那些江湖人麵子;這三嘛,丞相大人要是累垮了,那可是帝國損失啊。”
龍定天麵無表情的道:“那不知魏愛卿有何看法?”
魏九皋哈哈一笑道:“這等粗鄙之事,當然交給我們這些武人來做比較好!打打殺殺的,丞相去了也是有辱門風不是!”說著看向墨元風。
墨元風道:“既然如此,魏大人同樣身居要職,自然也是不合適。但此次既然由朝廷出麵,自然要拿些誠意出來,不若便由大行令出麵,著禁衛、少府、太常派人一同協助,如何?”
魏九皋聞言,似乎有些詫異,看了墨元風一眼,不料此時龍定天已經拍掌道:“好,墨愛卿說的甚好。由這幾部遣人去辦理此事倒也不錯。”龍定天說著,心滿意足的坐了回去,看著魏九皋道:“至於禁衛哪裏,就勞魏愛卿親自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