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凶宅(1 / 3)

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後,我和女友都很滿意。我對領我們看房的中介說:“衛生間陰森森的,感覺不太好;而且價格也太高了。”

中介老陳三十來歲,一臉誠懇。“價錢還能再商量。”他湊到我跟前附耳說,“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房子其實是凶宅。”我陡然一驚,拽著他來到陽台。“到底怎麼回事?”我一臉不高興地問。

“這房子裏死過一個姑娘。”老陳坦白道,“我們一般忌諱說這些,不過你用這個跟房主殺價,應該能便宜10萬。”

“那姑娘怎麼死的?”

“聽說是割腕。”老陳招呼我進了衛生間,裏麵被一根塑料橫杆分成了前後兩部分,前麵靠門是洗手池和馬桶,後麵靠牆有一個淋浴噴頭,鍍鉻的表麵已然發灰,看來有些日子沒用過了。塑料橫杆串著一排空蕩蕩的掛鉤,想必之前應該有一副浴簾。衛生間的燈壞了,老陳點亮手機,馬桶正對的牆壁瓷磚上布著一道細細的裂紋,裂紋裏滲著隱約的紅色。“滲進去的血,刷不掉。”老陳說,“其實凶宅我們見多了,隻是大家都不說罷了。”

“我可是買來當婚房的。”我躊躇著說。

“10萬塊錢重要還是封建迷信重要?”老陳一語擊中要害。

我猶疑地點點頭:“那你明天把房主約出來吧,我們見個麵。”

出了這間凶宅,女朋友問我和中介神神秘秘聊了些什麼。我支支吾吾地說中介讓我明天直接和房主砍價。“運氣好說不定能砍下幾萬……”聽我這麼說,女朋友大喜過望。我強顏歡笑,心裏卻暗暗有一絲說不出的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陳又來到這棟沒有電梯的舊樓。我爬到五樓,剛剛直起脖子,就看到眼前有個黑影晃動,頭上還有兩點白光倏忽一閃,形同鬼魅。我瞬間想起割腕的女子,不由後退兩步,卻不想一腳踏空了。手忙腳亂之際,正在樓梯上的老陳伸手將我攬住。他清亮地咳嗽一聲,頭頂的聲控燈泡伴隨著“嗞嗞”的電流聲應聲亮起。昏黃的光斑裏,一個瘦弱的中年人正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看著我們。

“這位就是房主許先生。”老陳給我介紹。許先生似乎不願一個人呆在房內,寧可在漆黑的樓道裏等我們。進屋之後我便開門見山:“房價您看能不能再降一些。”

許先生囁嚅道:“我著急賣,價格本就不高……”說完求助地看向老陳,老陳假裝盯著手機。

看來4萬塊的中介費不會白交。“而且戶型也不好,尤其衛生間。”我話音剛落,許先生臉色突然變得煞白,雙手緊張地搓來搓去。我乘勝追擊:“我一進去就覺得後背發涼,還有一股腥味。”

“啊!”許先生突然大叫一聲,驚恐的眼睛瞪得極大。老陳見狀給我遞個眼色,示意效果已經達到了。自此,許先生的情緒低至穀底,基本不再言語。老陳佯裝替他說話,和我唱著雙簧一步一步把總價壓低了10萬。

最終許先生無奈地擺擺手:“我認了,咱們盡快交易吧。”老陳長出一口氣,對我說:“沒問題的話就先交兩萬定金。”我點頭站起身來,正對著黑洞洞的衛生間,心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昨天困擾我的莫名憂懼頓時清晰起來,我明白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我還要回去跟女友商量一下。”我苦笑一聲,“她才是當家的。”許先生已無力爭辯,算是默許了。我和老陳出來,許先生跟在我們後麵匆匆鎖了門。

告別他倆,我到市場買了一台便攜式驗鈔機。吃完午飯我把驗鈔機藏進衣兜,再次來到中介公司。公司和那棟樓隔路相望,老陳是老板之一。我對老陳說因為房子比較舊,我女朋友很關心廚房的煤氣管道,讓我確認一下是否安全。老陳已經得到許先生的委托,有一把房門鑰匙,可以直接帶我進去。我在廚房裝模作樣把各個閥門開開關關,折騰了好一會兒,然後捂著肚子說要去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