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把車停在了離這棟七彩樓對麵的一個諾大的室外停車場,使得坐在車裏的我們能更直觀的看到它煥然一新的樣貌。
她忽然問我,之前我們說好的還算不算數。
我苦笑了一聲,往嘴裏塞了一根煙,但當拿起打火機的時候,心裏莫名的有點難過,說作數。
“一個社團的名字而已,王勝,你應該換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
霏霖拿過我手裏的打火機,破天荒的給我點燃了煙,繼續說,“你想一想,以前你跟林成浩也有矛盾,陸子棋甚至三番五次的要算計死你,難道真的如人們所說的,他單純的隻是為了一個區區的陸一三嗎?”
我搖了搖頭,說腦子有點混亂,“我隻是覺得對不起那些兄弟們,但我此刻的失落並不代表我就會放棄,霏姐,我也不是沒經曆過失去的滋味,傷了就會疼,我忍不住。”
“我想告訴你的是,人性都是自私的!”
這句話眼鏡兒也這麼跟我說過,但我從沒有認真的思考過,畢竟當現實要通過一個個道理去詮釋的時候,還是會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
霏霖打開車門,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半敞的車門上,出神的望著對麵燈光已經亮起的七彩樓。
轉過頭看著她的我一瞬間就失了神,是啊,她們都比我多活了那麼多年,卻還是留下數不盡的遺憾。
她頭也沒回的用一隻手捋了捋頭發,“我或多或少的也聽說了些,盛世不在了其實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你自由了,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那些大佬們何嚐又不是在給你一個台階下,你已經不是過去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在H市的地下勢力的些許騷亂中,你王勝從來沒有一次閑著,每次都是快死了,最後又莫名其妙的化險為夷,這何嚐又不是一種命運的注定,陸子棋是該死,但千不該萬不該的死在你手裏,你算什麼,你沒殺他之前你什麼都不算,但你殺了他,就像是一個剛出道的小混混幹掉一個大哥一樣,很多以前沒聽說過你的人現在都開始慢慢的打聽你,很多很多蠢蠢欲動的勢力又要開始複蘇,他們要是不拔掉你這杆子旗,恐怕以後麵對的就不是你王勝的盛世一個人。”
經她這麼一說,感覺我就像是梁山泊裏的宋公明,我一反,天下反。
也許霏霖要表達的是,H市這塊黑色的蛋糕,從來就不是屬於誰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種因為利益而出現的紛爭從來就沒有中斷過。
但他們這樣對我做,真的值嗎?或是說,我值嗎?
“秦芳語跟我談起過你,你想聽聽她是怎麼跟我說你的嗎?”
在這寒冷的冬夜,這是我聽到的最想接的一句話,“說說看!”
“他說你不僅長的像一個人, 就連做很多事就像極了那個人,我問她那個人是誰,她也沒說。”
我知道秦芳語說的那個人指的是她的父親,前秦朝龍頭老大,秦皇,一個在某個時期曾可以算是統一了H市底下世界的充滿傳奇色彩的男人。
但我絕對不相信自己像他,因為我骨子裏的懦弱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以前我視其為恥辱,但現如今才發現,當你把它遺忘在了一個角落的時候,你想哭想妥協想脆弱的放棄一次卻再也找不到它的時候,才會發現它的存在又是多麼的必要。
“七彩樓在正式開業以後就會改名字了,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之前答應給你們的那幾百平米依舊有效,社團的名號其實也沒什麼好的,你沒看見那些大社團拚命的想洗白自己,而那些小社團的反而不要命的在打響自己的旗號,目的都是為了能更好的賺錢,你那個俱樂部就不錯,可以接著弄弄。”
我壓根沒有聽進去她說的這些廢話,隻說了一句,“我要見秦芳語!”
霏霖的臉色有點不自然,“那你得告訴我,不能騙我,陸子棋究竟有沒有跟你說關於我的事,還有那個黑人,他是否也知情。”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繼續說道,“我想聽真話,你知道了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畢竟跟你也脫不了幹係。”
我沒想到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但我難道真的告訴她,我殺陸子棋為的就是一己私欲,她的什麼所謂的秘密我壓根就沒問出來?
她甚至都沒有直接問我是否知道怎麼去殺黑人,很明顯在懷疑我說的話。
我說關於那個秘密,不論我以後跟誰說,也都是自己跟她說過的那樣,就那一個答案,至於黑人知道與否,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是陸子棋親口說的,至於真假 ,更不是我說了就算。
女人的無恥比男人更無奈的就是,她還不講理,沒等她轉過頭張開嘴說話,我直接就擺了擺手,跟她說我要見秦芳語,
“你自己都說了,你的本意就是要殺了他,而我不光完成了你交代救他,還送了你他一條命,我希望你能想剛才問我的一樣,我們的合作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