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控製不住心中壓抑的我大叫一聲撲過去抱住阿秒,一口就朝著她的肩膀咬了過去。
感覺嘴裏一甜,猛然意識到我怎麼會做出這樣失去理智的行為後,我連忙鬆開嘴向後連退幾步,手裏抓著照亮正堂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可照亮我們身影的光卻還亮著。
等阿秒回過頭看我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控製不住的幻想中她麵目猙獰的臉,而是一雙滿是委屈淚水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跟我說,
“就因為他對黃杉的仇恨,害死了從小最疼愛我的姐姐,對不起勝哥哥,我知道我錯了。”
我走過去看了眼鏡兒一眼,伸手接過了阿秒手裏的筷子,我知道如果我不攔著她,恐怕我會永遠失去她這麼一個,曾認真跟我說要死在我前頭的女孩。
令我後悔不已的事情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因為一些再不能說話的屍體,而讓活人受罪。
這一刹那的寧靜甚至讓我有種寬恕所有罪過的恍惚,可在阿秒說出那個真正造就這一切慘劇的人後,我複仇的欲/火不僅沒有被度化,反而燃燒的更旺了。
“康穎說了一句話,所有的人都瘋了一樣的要殺我!”
這是我在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一個名字,因為常哥的本事我是再清楚不過,酒色縱欲過度的他能安享晚年就已經不錯了,更別說算計人,他的底細是所有我認識的人裏麵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人,一輩子死守著父輩留下來的洗浴中心,遊手好閑又沒有大野心,一輩子甘願做個小混混中的老油條,因為對學校存在著特有的感情,所以才會控製王猛那樣的小弟去學校欺壓.....想到王猛,我啊的一聲就禁不住叫出了聲。
眼鏡兒或許是聽出了我這一聲啊不是驚訝,而是明白了什麼的震驚。
是的,王猛既然臨死都沒說出的那個秘密裏的人,那身為他靠山的常哥就更逃脫不了幹係。
“姓常的還活著沒有?康穎呢?”
說實話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撩起對麵東屋的門簾,因為這個晚上給我的視覺衝擊已經夠多了,我不是活在地獄跟惡鬼打交道的無常兄,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我真的扛不住了。
畢竟如果說我不想看見常哥的屍體,是因為我有點接受不了維修手機數據的騙局,那麼康穎就是那根離我脆弱的內心最近和針。
她是繼我母親之後,秦芳語之前,最早走進我內心的一個女人,甚至我在因為秦芳語傷心難過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依偎的人都是她。
她一直都是一個讓我既愛又恨的矛盾存在,我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矛盾變成一具屍體的現實。
“不,她和常哥都活著,隻不過被我捆起來打暈了。”
聽到這句話後的我衝過去一條胳膊摟住眼鏡兒,另一條胳膊勾住阿秒,用力的捏了捏他們的肩膀,幹笑了一聲,“其實不管怎麼鬥,怎麼恨,多深的仇,多久的怨,大家都能活著就是再美好不過的事了。”
雖然聽上去感覺像是說給他們和我聽的,可在這句話傳進我自己的耳朵裏時,我知道,我騙了他們,也嘲諷了自己。
康穎是直接被我用一盆涼水澆醒的,這個辦法我曾用在過我的英語老師林思凡身上,那是我第一次用手段讓一個女人徹底屈服。
而這次,我隻是希望她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所有真相。
她打了個激靈,眼睛睜開看了我一下,連一個驚訝的表情都沒做出來就立刻閉上了眼睛,表現出一副要死不活的疲態。
常哥顯然早就醒了,隻是也抵擋不住零星的涼水澆濕了他褲襠帶來的疼痛感,呲牙咧嘴的睜開眼後就把頭別了過去。
我看了一眼康穎,又看看常哥,最後還是先解決我最關心手機問題。
於是蹲下身子拍了拍常哥的肩膀問他,手機數據修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聽到眼鏡兒這句話的眼鏡兒或許是聯想到了什麼,問我是不是因為林成浩手機那次車禍中壓碎的手機。
我說是,隻不過手機碎成了一堆。
他問我碎片在不在這裏,他想看一下。
眼鏡兒連上億現金的秘密都願意跟我共享,都到了山窮水盡的這一步,我哪裏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轉身走到正堂的一個角落裏,弄起一塊我熟記藏手機碎片的磚,從下麵掏出一個塑封的塑料袋。
拿到塑料袋的眼鏡兒讓我把手電筒湊近一點,說屋裏用來照亮的低光燈亮度不夠看不清。
在他仔細的翻看過程中,我注意到常哥的眼睛有好幾次偷偷的想往這邊瞟,但最後都愣是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