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山離體之後,剩下的殘缺驅殼倒在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灘腫脹的肉泥,同時爆發出難聞至極的腐臭味,加上正在燃燒的屍體燒焦的味道,房間裏立刻變得非常嗆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寧不歸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哐當一聲巨響,鐵門轟然倒塌,外麵幹淨的風吹了進來,寧不歸快速朝門口奔去。
還沒等寧不歸來到門口,隻聽外麵傳來數聲慘叫,等寧不歸站到門口,擦幹被刺激出淚水的眼睛後,發現門外不大的院子裏站滿了人,離門口不遠的地上,還躺著五個聲息全無的家丁。
寧不歸掃了五人一眼,便知道五人是被房間裏泄露出來的陰氣所傷,他因為不懼陰氣所以感覺不到,但張定山的陰氣對付普通人,卻是立竿見影,五人身上已經附上白霜。
此時此刻,除了風聲和火把燃燒的劈裏啪啦聲,整個院子裏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寧不歸身上,寧不歸看得不是很清晰,卻也從近處好幾個人的眼神裏讀出了畏懼之色。
這時,一位華衣錦服的老者從人群中間走出來,站在離寧不歸一丈遠的地方,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問道:“敢問道長怎麼稱呼?”
聽到道長兩個字,寧不歸有些懵,而且老者的語氣極為恭敬,萬萬不是寧不歸之前預想的那樣找自己的麻煩。
見寧不歸不說話,老者繼續說道:“道長如果不願意回答,我也不勉強,道長辛苦一夜,想必有些乏累,我這就安排人服侍道長洗漱休息,還請道長不要拒絕,等道長休息好了,我還有幾個小小的疑問需要道長解答,畢竟這關係到我弟弟,務必請您賞臉。”
老者的態度簡直恭敬到了極點,天色將明,剛剛在人家的地盤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寧不歸可不想多待,況且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自己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寧不歸正要開口拒絕,腦海中突然響起張定山的聲音:“答應他!”
“不行!”寧不歸脫口而出,說完他就後悔了,急忙對臉色尷尬的老者說道:“我不是對你說的,我……”話說了一半,寧不歸閉上了嘴。
果然,包括老者在內的所有人臉上同時閃過畏懼的表情,有些膽小的甚至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不錯!這幫膽小鬼,就該嚇嚇他們。”腦海中再次響起張定山的聲音:“別忘了你腳上還有傷,沒有錢你能走多遠,你留下來,可以讓他們幫你治腳傷。還有,我跟你簽了靈魂協議,在幫你完成三件事之前,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會害你的。”
寧不歸聞言離開的念頭變得猶豫,腳傷對他來說是個大難題,再拖下去雙腳恐怕真的廢了。
老者看到寧不歸猶豫不決,歎道:“如果道長不願意的話,我……”
話沒說完,就被寧不歸打斷道:“我隻待三天。”
老者聞言一呆,然後臉上湧出狂喜,原本他想著寧不歸能答應留下就不錯了,沒想到會待三天。
“好,道長想留幾日就幾日,我張定風絕不勉強。對了,還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寧不歸!”
“寧道長,這邊請,我帶您去休息。其他人都散了,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把李有道給我關起來。”張定風一邊安排,一邊伸手請寧不歸先走。
“老爺,我願望啊!我哪知道寧道長會混在乞丐窩裏啊!”
聽到這裏,寧不歸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被兩個人押著跪在地上,正朝張定風大聲喊冤。
這個聲音寧不歸不久前剛聽過,就是此人將自己以二百兩白銀把自己買回來的。
“封住他的嘴!”張定風怒喝,同時小心翼翼觀察寧不歸的表情,見他緊緊盯著管家李有道,馬上解釋道:“寧道長,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都怪……”
被寧不歸打斷道:“以後再說,我們走吧!”
張定風不敢多說,等著寧不歸超過自己,才落後半個身子引著寧不歸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