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對山林很熟悉,領著二人七拐八拐,終於在太陽落山前走了出來。
外麵是一大片荒原,沒有路,地上布滿了圓潤的石子,西北烈風常年吹拂,再尖銳的石頭都被磨平了棱角。
中年漢子站在荒原上,微微抬頭望著前方,很久沒有說話。
寧不歸和包不平分開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中年漢子在想什麼,沒敢上去打擾。
三個人靜靜站著,太陽西沉,斜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們往哪裏走?”良久之後,中年漢子慨然發出詢問。
寧包二人愣住了,站了這麼久,原來在想去哪裏?你一直催促我們快點走,不應該有目標嗎?
寧不歸說道:“去禮縣!”
中年漢子背對他們點點頭,道:“那就往這邊走吧!”說完,選定一個方向大踏步走去。
寧不歸轉向包不平問道:“去禮縣是這個方向嗎?”
包不平搖搖頭,吐出四個字:“正好相反。”
寧不歸大叫道:“前輩,走錯了!”
很明顯,中年漢子根本不會聽寧不歸的話,腳步不停,任寧不歸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寧不歸真的急了,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很想攔下中年漢子,但技不如人,馭鬼鐲又在中年漢子手裏,此刻他才體會到什麼叫無奈。
眼見距離禮縣越來越遠,寧不歸展開輕功,攔在中年漢子麵前:“前輩,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還有事情要做,請你把馭鬼鐲還給我。”
看著寧不歸認真的臉,中年漢子淡淡道:“不就是要找鬼道門嗎?我知道他們老巢在哪裏。不過我很好奇,到底什麼事讓你有膽子三番兩次阻攔我?”
“你怎麼知道的?”對於中年後漢子知道自己尋找鬼道門,寧不歸很是驚訝,不過很快就想到了,馭鬼鐲在他手裏,他也能控製馭鬼鐲,想來已經暗中盤問過柳七的靈魂了。
“我要召喚亡妻的靈魂,問問她到底是怎麼遇害的。”寧不歸決定如實相告,麵對中年漢子,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打動他。
中年漢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盯著寧不歸說道:“就這點事!”語氣裏充滿不可思議。
寧不歸點點頭,道:“我一定要弄清楚婉兒是怎麼死的,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中年漢子從懷裏掏出馭鬼鐲,把它舉到眼前,歎道:“身為冥器中的傳奇,你怎麼就認這樣一個廢物當主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恨不得毀了你,省得辱沒你過去的輝煌。”
馭鬼鐲沒有任何變化,好似以沉默反對中年漢子的話。
中年漢子無奈,拿著馭鬼鐲對寧不歸問道:“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馭鬼鐲,好像是一件冥器。”
等了半響,不見寧不歸有下文,中年漢子問道:“沒了?”
寧不歸道:“我就知道這些。”
“哈哈,還說是你亡妻留給你的唯一遺物,真是笑死我了。”中年漢子大聲道:“來來來,讓我給你講講你嘴中好像是一件冥器的馭鬼鐲有著怎樣的過去,它曾經……”
這時,馭鬼鐲上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中年漢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慢慢閉上嘴,看著馭鬼鐲道:“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說了算!”說完把馭鬼鐲收進懷裏。
“你亡妻叫什麼?”中年漢子的表情十分嚴肅。
寧不歸感覺到中年漢子現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問道:“前輩,你……”
“少廢話,說!”中年漢子打斷道。
“胡婉兒!”寧不歸答道。
“等著!”說完,中年漢子閉上了眼睛,在寧不歸的注視下,中年漢子的靈魂從身體飛出,然後鑽入了地麵。
這時,包不平湊了上來,一接近中年漢子,他就察覺到中年漢子沒了呼吸和心跳,他看不到中年漢子的靈魂已經離體,小聲問道:“前輩怎麼了?”
寧不歸沒有說話,他此刻心跳加速,心裏隱隱有個猜測,但是還不敢確定。
沒過多久,靈魂從地下飛出,回到中年漢子的體內。
“我剛問了,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寧不歸激動道:“您說您問了,是什麼意思?”
中年漢子不耐煩道:“我剛去地府翻看了生死簿,查看了近三個月所有的勾魂名單,沒有胡婉兒的名字。”
寧不歸仍舊不敢相信,自林逸峰告訴他從地府召喚亡魂需要大能才能做到,寧不歸便一心撲在尋找鬼道門的道路上,剛才中年漢子靈魂離體入地,他猜到中年漢子的靈魂可能去了地府,但中年漢子的表現的太輕鬆了。
中年漢子去地府翻看生死簿,就跟去鄰居家串個門一樣,甚至用的時間更短,由不得寧不歸心中不生疑。
“兩種情況,”中年漢子說道:“一種是你的妻子並沒有死,另一種是你妻子的真名不叫胡婉兒。”
寧不歸此刻還是不敢相信,中年漢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別把去地府想的很難,事實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找鬼道門的人施展招魂之術。”說到這裏,中年漢子很生氣,提高聲音道:“真佛在你麵前你不信,非得去拜那些泥塑石胎,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