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番景象,風良玉隻以為江逐流修煉了異術,並無其他感覺。
但一向風輕雲淡的唐劍豪此刻卻身體緊繃,盯著滾動的血珠,右手緊緊抓著黑劍。
這顆血珠,給唐劍豪帶來了無法言說的威壓,好似一頭絕世凶手,隨時都可能撲過來,然後吞噬掉自己。
“還打嗎?”江逐流看出唐劍豪的緊張,淡淡問道。
唐劍豪這才把目光慢慢移到江逐流臉上,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你到底是什麼?”
說完,轉身離去。
直到唐劍豪的身影消失不見,江逐流才鬆了一口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望著手背上的血珠浸入身體,心情沉重。
隻是一劍,便逼出了自己的異血,更可怕的是,江逐流根本沒看清唐劍豪這一劍是如何出手的。
唐劍豪的劍法,竟恐怖如斯!
“看住這裏,不得放任何人進去,如果他們硬闖,直接擊殺,用盡一切手段。”江逐流吩咐完左右,瞬間化為一道白煙,朝涼縣縣城掠去。
唐劍豪撕毀協定,儒門一脈即將到來,這兩件事情,他必須馬上跟言叔彙報。
另一邊,風良玉問道:“江逐流已經受傷,何不趁機殺了他。”
唐劍豪微微一笑,道:“留著他,才更有趣。”
風良玉沒聽明白,也想不明白,到了現在,他才突然意識到,別看自己跟唐劍豪稱兄道弟,除了知道唐劍豪是一劍派的大師兄和江南盟的盟主,其他的,他根本不了解。
五蓮山腳下,寧不歸和長發陰魂靜靜看著村外發生的一切。
“好強的劍法,好恐怖的威壓。”長發陰魂驚歎道。
“你看明白了?”寧不歸問道。
長發陰魂搖搖頭,道:“看不清,我隻知道,那一劍,我躲不了。在那威壓麵前,我不一定能站得住。”
“什麼威壓?”寧不歸自然看不懂唐劍豪的劍法,卻沒感受到任何威壓。
長發陰魂沉吟片刻,慢慢說道:“就好像有一個比我強大無數倍的凶獸,對,凶獸在我麵前,別說抵抗,隻怕站都站不住。”
寧不歸皺眉,他沒聽明白。
長發陰魂換了說法解釋道:“就好比我們這些鬼物,等級森嚴,我現在接近鬼將,那麼,實力在我之下的鬼物麵對我的時候,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和我麵對鬼帥隻能任其宰割一個道理,這是等級壓製,沒有道理可講。”
寧不歸明白了,但是,他卻沒有感受到半點長發陰魂嘴裏的恐怖威壓。
九仙山方向的陰氣已經來到了安寧村外十裏的地方,不知為何卻聽了下來。
“我們就這樣等著嗎?”長發陰魂問道,雖然明白寧不歸不可能離開,但就算選擇迎戰,主動出擊總好過被動防守。
“不著急,看看再說。”寧不歸說道:“看起來他們起內訌了,這是個好消息,說不定一會他們先自相殘殺,不用我們出手就結束了。
長發陰魂眨眨眼,沒有嘲笑寧不歸的天真。
“據我觀察,登上山頂的小道並不寬,稱得上易守難攻,我們為何要到山下來?”
“那是我給自己選得葬身之地,而且是婉兒曾經長眠的地方,豈容別人隨意踐踏。”寧不歸的語氣很堅決。
“好,這個理由我能接受,那為何又帶著她。”說完,長發陰魂一指地上簫若男的屍身。
“我答應要厚葬她,放在山頂不安全,萬一有損害,不好!”
聞言,長發陰魂發出歎氣聲。
寧不歸瞥了他一眼,突然問道:“對了,還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
“孤魂野鬼,姓名已是前塵往事,我自己都忘了。”長發陰魂淡淡說道,語氣惆悵。
“還是說了好,說不定到最後一刻,我還能送你去投胎。”寧不歸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長發陰魂看了寧不歸半晌,說道:“我對生死已經看淡,隻希望你能放過我那些兄弟。”
“你的名字?”寧不歸語氣突然轉冷。
“柳節楊。”
“柳節楊,”寧不歸重複說著:“聽著有些熟悉,我印象中有個叫柳芹槐的人,你們……”
“誰?”長發陰魂柳節楊激動地問道。
“柳芹槐,你認識?”
“柳芹槐,柳芹槐,哈哈,沒想到三百年後,我終於找到你了,小叔。”
聽到小叔兩個字,寧不歸驚奇萬分,正想細問,突聽一聲雷響自夜空穿來,霎時間,劇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