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窗外有動靜,走過去一看,月色下,阿雷扯著水管在洗車。
這家夥有潔癖,怎麼也忍不了。
秦小魚苦笑著看向他,阿雷似乎感覺到了,抬頭見她站在窗口,揮手讓她進去,這是怕頭發沒幹透被風吹了。
她隻好坐回梳妝台前,拿出紙筆,想整理一下頭緒,可是腦中亂亂的,根本集中不起來。
電話鈴響得很突兀,秦小魚嚇一跳,撲過去馬上接起來。吵醒小加加就麻煩了。
她壓低聲說了一聲,“您好。”又抻長脖子向嬰兒床裏細看,小加加的睫毛抖了幾下,又睡沉了。
“我是你付叔,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不好意思。”付永年的聲音傳過來。
“付叔!”秦小魚坐直身體。
齊四的事兒出了以後,她沒有外傳,付家和杜家都不知情。一是這不是什麼好事兒,壓著點好。二是怕萬一有什麼牽連,都先劃清界線。
這麼晚了付永年打電話過來,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其實這段時間付迪一直在海外,秦小魚對他是封鎖消息的,不知道是怎麼傳到了付家。
“小魚啊,我這是等你媽睡了才給你打的電話。齊四出事了,我們已經聽說。本來你媽是要連夜趕過去的,她說要給你分憂,哪怕是幫你帶下孩子也是好的。被我勸住了。”付永年的聲音壓的很低,估計是在書房打電話,怕吵到小魚媽。
“付叔,我就是不想讓我媽跟著操心,才沒有……”
“小魚你不用說這些,我懂。我跟你媽說了,你不能去,去了隻能添亂。周家嫂子是麵麵俱到的人,如果你媽去了,她就要處處照顧,反倒沒時間管孩子了。孩子又是很久不見,突然交給陌生人也未必帶得好。”付永年心思細膩,想得真叫周到,秦小魚聽得心裏暖暖的。
媽媽也算是有福氣了,跟這樣一個男人,哪裏都替她想周全,還有什麼可操心的。
“付叔,您說得對,聽您的。”
“我這好歹把她按下來,可是她不聽到你親口說話,總歸不安心,又不敢主動打給你。明天你給她打個電話吧,她上午一直在。好嗎?”
“好。付叔,謝謝你。”秦小魚覺得他安排得夠穩妥的了,她現在心裏亂,有人這樣體貼自然是求之不得。
“還有,我也得埋怨你幾句。既然我們是你的父母,出這麼大事,你怎麼能不跟家裏說?這件事山高水遠,我們夠不上,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有一件,用錢的事兒,你跟我說,我也不說數額了,你隨便要就是。不管多少錢,跟我知會一聲,我24小時打你賬戶上。”付永年這話已經說到家了,從出事到現在,秦小魚第一次覺得底氣足,她不是孤軍奮鬥,還有這些親人在支持她。
聽付永年說,小魚媽每天早上起得早,秦小魚也起了個早,打個電話過去。
是小魚媽接的電話,一聽來電話是女兒,聲音都有些顫了。
“媽,你聽說我四哥的事了吧?是不是跟著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