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背頭此時的注意力卻沒在被炸壞的石棺上,而是背對著另一邊,一動不動。我隨著他將礦燈打過去的方向,這這才意識到,原本我們琢磨半天未果的那扇白玉石門,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緩緩地打開了,黑洞洞的,露出來一條四四方方的水道。
就這麼草率進去明顯是不明智的,幾個人浮上了水潭,上了岸商議著下一步的打算。大背頭看了下寸頭,似乎有些猶豫,我一見他的表情,知道沒準是想把寸頭一人撂在這兒不顧他死活。便當即把想法闡述明了,“他隻是受了點傷,又沒死,你們就這樣讓他自生自滅,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大背頭有些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齒,在他這種人的眼裏,早已是利益之上,哪管他人死活。便有些不以為意地道:“帶上也隻是個累贅。”
這下另外那幾個夥計不幹了,一個染著黃頭發的便對大背頭道:“千哥,寸頭這仔做事是魯莽了點,但不能把他扔在這,當兄弟的就算是用背的也要把他扛出去。”
其餘兩個夥計也隨聲附和,都表示要把寸頭帶上,大背頭眼見於此,迫於無奈也隻得點頭同意了。我們舍重就輕,剔繁從簡,將一些沒用的裝備舍棄掉,一路上雖扔掉了一些,但帶到此處的仍舊不少。我甚至還在一隻碩大的旅行包中見到金屬探測儀,也被舍棄掉了,就連裝食物衣服用的包都是防水的,由此可見,大背頭這次有備而來都武裝到牙齒了。
準備了下,便分配了任務。我,劉毛弟,黃毛還有一個叫瘦子的背裝備。另外一個身板長得壯實,有一膀子氣力的喚作牛二,便負責背寸頭。至於那老婆子,大背頭似乎嫌麻煩,就去和她商量了下,可談吐間對其客氣得不行,竟對死老婆子畢恭畢敬,時而點頭又冷不丁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最後的決議,便是讓老婆子留守在這兒,以供接應。幾人背著裝備又依次下到了潭水裏,身上雖背著大包,但在水中除了行動稍有不便,也沒感覺到很沉的重量。七人下沉到那扇漢白玉室門前,大背頭將礦燈打進去,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根本就看不見盡頭。
七個人魚貫而入,進了水道,開始向深處遊去。我注意到水道呈四四方方的形狀往前延伸,兩側都是磚壘砌出來的,極為規整,上麵全是黑糊糊的水毛,看得人心裏怪不舒服。大背頭抱著防水礦燈在前麵引路,其餘六人跟在他後麵,遊了也不知道多長的距離,隻感覺這條水道比想象中的要長。
在水中遊動不比地上行走那般輕鬆,雙臂不停地滑動,兩隻腳還要使勁地蹬水才能前進。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心髒隻感覺到抑製不住的狂跳,大背頭的光線成了指明燈,我們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片光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看不見了。腦袋裏胡思亂想著,隻知道機械般地跟著他們遊,就這樣不知道過來多久,首當其中的大背頭卻突然停下,整個身體立了起來。
一見他這一停下,我們後邊的也處於原地待命的狀態,水中每個人都戴著防水麵罩也看不清是何麵部表情。隻見大背頭似乎有些疑惑,將礦燈往前方的水道一掃,還是看不到頭,黑得像個無底洞一般。
大背頭的停滯也沒持續多久,略作遲疑,便繼續向前遊動。在水中因水壓的關係,本就感覺胸腔憋悶得慌,再加之水道四周古怪的氛圍,感覺愈發地令人喘不過氣來。我又一看氧氣瓶的氣壓表,便憂心忡忡,先前在水潭下邊的時候,已經用去了大半,我因上岸兩次還好一點,除去劉毛弟氧氣最多以外,大背頭跟那幾個夥計背上瓶中的氧氣,可能已經所剩無幾了。而這條該死的水道,似乎無休無止一般,我們已經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卻還是沒有到頭的跡象。
就這樣沒頭沒腦地又向前遊了二十多分鍾後,大背頭再一次地停了下來,心存疑慮地看著我們幾個,我刹那間才明白過來,事情出現了誰都無法預料的局麵了。行事之初,我們壓根就不知道這條水道的深淺,便草率地作出決定,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才導致陷於兩難的境地。
這一程,我們足足遊了將近一個鍾頭,就算我們一分鍾遊十米遠的距離來算,此刻也有五六百米的長度了。一條水道,五六百米卻還是沒有到頭,這是個什麼概念?我渾身一激靈,不敢想象,難道有一千米?可墓主人他修這麼長的一條水道,是出自於何種目的?如此大興土木地弄這玩意兒,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