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此話一出,我們無不愕然,發覺渾身上下都僵了,大背頭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將光打了一圈,在光線照射下,隻見我們下水潭的那處石台不見了,在我們周圍全是褶皺狀的石壁,一個十字形的建築物架在我們頭頂,巍峨壯觀。咋一看之下,好像的確不是我們下來的那個水潭,環境全然變了,不複當初。
大背頭看了一會兒,最初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得有些無所適從,以為他犯失心瘋了。卻見他一拍黃毛腦袋,將燈光往水潭正上方一掃,罵道:“靠!你年紀輕輕的眼睛就不好使,是我們下來的那水潭,隻不過水流進潭底導致水位線下降了……”
黃毛被大背頭這一通訓,不怒反笑,也想說上幾句緩和氣氛時,在我們頂上方卻傳來呼喊聲,居然是劉毛弟。他正趴在據我們十幾米高的一處石台上,拿著一隻手電筒不停地亂晃,神色激動,感覺到聲音都高興到發抖。
我們紛紛遊至潭邊石壁,叫劉毛弟自上方順下繩索。五個人齊齊上去肯定是不行的,繩子韌度有限,一旦吃不住重量,跌至潭水麵人的五髒六腑都有可能被水拍得移位,鐵定小命不保,還是一個個的上比較穩妥。瘦子是我們五人中身手最為矯健的,不用人說就自告奮勇地打算先上去,他將手掌搓熱,又劈劈啪啪地捏了捏指關節,拽了拽繩子,雙臂一用力,整個人的身體便上去一兩米。而後他用雙腿繞著繩子,三番兩下,好似山猿般靈巧嫻熟,沒用上一分鍾的時間,他人就已經在劉毛弟所立的那方石台之上了。
有道是看戲容易演戲難,這一旦遇上自己實際行動時,就直恨自己體魄不行,羨慕人家那好身板了。還是一麵石壁,一根繩子,到了我手裏卻是怎麼都瀟灑不起來,繩子是用麻搓出來的,拽住一借力就硌得手心直疼。石壁上全是黏糊糊的青苔,腳根本踩不上,直打滑。一不小心整個人就直接懸掛在半空中直打轉,隻得死死抱住不敢撒手,待緩過來又接著往上爬。就這樣,瘦子是用了一分鍾都不到,我卻用了整整五六分鍾才登上石台,最後還是劉毛弟實在看不下去,在上麵拽繩子幫了我一把。我上去後,臉上直發燙,看來以後不能老做什麼有氧運動了,是時候也該去攀攀岩,增強增強體格。但我估計也沒多大實際意義,這次要是能出去,我想我這輩子打死都不會再跟著他們來倒鬥了。
大背頭和黃毛上來也不費事,就是牛二上來時顯得不輕鬆,關鍵是因為他太胖了,用了大半個小時,我們才總算是全上到石台之上,回到了我們最初下潭的出發點。幾個人心有餘悸地回味著在潭底下的遭遇,久久不能平息。看著底下那一汪水潭,黑漆漆的毫無半點光亮,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此時與幾個小時前不同,潭水退了下去,原本架在水麵之上的十字形石道和正中間的那方祭祀台,便顯得愈發高聳而立,放眼望去,就好似一座天橋,氣勢恢弘,渾然天成。
劉毛弟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他等我們半天不見上來是何等焦急,我見他精神頭足成這樣,真懷疑他在潭底要死要活的那模樣是不是裝的。眾人皆累得緊,對於他的說辭全然不予理會,隻覺得當下饑寒交迫,腹中空空不已,黃毛就從包裏拿出些餅幹,巧克力等高熱量的食物散給大夥兒補充體能。我比較講究一點,將潛水衣拉開,裏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又趕快將起初下潭脫下的那件軍大衣穿上,緊擁著等到再次拿起東西吃時,隻感覺味如嚼蠟,餓過頭也就麻木到感覺不到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