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修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
“說來這流墨閣下還是本宮在七年前結識得老朋友了,扯起往事來,本宮不由想起七年前,也是在這宛玉,當時本宮還承蒙邵華公主照顧,今日才幸能站在此處…”
百裏傾鴻繼續輕笑:“想起當年的趣事,又遇故人,實在忍不住去叨擾幾句,不想一言失和,倒是把本宮那沉不住氣得護衛惹惱了,終是鬧了些不愉快,也耽誤了這琉璃宴….”
百裏傾鴻無奈搖頭。
宗政修心中一緊,手心裏已經全是汗。
不應該….不應該啊….是詐?
眾人聽著也聽懂了百裏傾鴻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七年前大煙政變,無上太子潛逃出國,被金朝王室請來金斬使追殺至宛玉,早已經是各國高層無人不知曉的秘密,想來如今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換了誰都免不了計較一番。
賀蘭春聽聞百裏傾鴻提及七年前的事,心中歡喜,臉上的笑意不免更深幾分,目光卻淡淡掃過一旁臉色陰沉計較著的宗政修,冷意一閃。
百裏傾鴻前些日子在胡非羽別苑遇刺之事眾人都是知道的,而那場刺殺更像虛虛一過,從此流墨卻不見了蹤跡,卻也沒有確切消息說流墨回了金朝,這樣的頂級殺手,放在哪裏都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不消失就隻能惹得人心慌和猜疑。
按照金斬使的習慣,一出手必見目標鮮血,若是不成,也會極有風範的不會在此時出手第二次,那流墨還留在宛玉幹什麼。
邵華公主微微麵色一沉,難不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金朝…真正的意圖…是為了這琉璃玉?…
在座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似得,思量一番,便也紛紛猜測其中緣由,看向宗政修的目光不由透出幾分鄙視。
宛玉出寶,各國無不帶有貪婪之意,但為避免血戰,女王又急需此玉治病,才發帖廣邀各國能人前來解封。
解封之後歸屬之事自然在做商議和交易,無論無何宛玉都不可能因何人解了這封印就將玉贈於人的,此等寶物且不說作用如何,就是換也是要得割城交易的。
而這宗政修,竟然派來人來奪,這就好比戰時倆國交戰斬了來使還要缺乏胸襟信用,令人不恥。
一直不說話的華無雙卻一笑,眼光溜溜轉到一旁明著給人家擺了一道還笑的一臉溫暖的某太子,心想著宗政修真是活該啊活該…
其實這宗政修派流墨來的目的還真不為別的,還真就是為了殺百裏傾鴻,而流墨遲遲不出宛玉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
她沒猜錯的話,流墨此時定然扣在百裏傾鴻手中,那日胡非羽府上的刺殺,本就是故意引出流墨蹤跡,然後,抓之。
可現下百裏傾鴻故意誤導眾人,偏偏宗政修又不能出言解釋,難不成他要說‘流墨隻是我請來殺無上太子的根本對琉璃玉沒存心思你們不要誤會啊不要誤會’?
坐實了這刺殺無上太子的罪名,搞不好就是倆國開戰,他敢?
此舉,陽謀,甚妙。
宗政修此時麵色陰沉,心中暗恨,覺得十分憋屈,可是這事又萬萬不能認,心中微急,冷靜下來後便又露出坦然之色,裝著糊塗疑惑道,“哦?流墨怎會出現在此,前些日子本王臨行前還與他暢飲,他還說有重要任務去大煙….”
“啊!”宗政修一副失了言幾分慌亂的樣子,陪著罪,“呃,對不住….本王一時失言….”
“隻是流墨閣下此時應在大煙才是,殿下莫不是看錯了?”
宗政修目光坦然,神情驕傲。
華無雙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這是在威脅人家太子殿下了,意思就是本王很坦誠還敢承認與流墨的交情甚好但是確實本王沒有派人來倒是太子殿下你在亂說也許流墨很快就要去你大煙了哼哼…..
“哦?去我大煙….”百裏傾鴻神色不變,笑的霧裏煙雲,又繼續說道:“許是因有些事耽誤在宛玉也未償可知,難不成流墨閣下連臨時改變行程都要向宗政王爺上報?”
“你!…”宗政修竟一時語塞。
百裏傾鴻淺笑,霧色的眸子轉向宗政修,宗政修那種被人脫光了邊看邊嫌棄的感覺就又來了,心中不禁一陣懊惱和埋怨,這流墨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裏傾鴻手中卻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塊梗質金做的大拇指大小薄薄小小令牌來回擺弄:“想來宗政王爺這個必然是認得的,此物正是流墨閣下與本宮暢談時托本宮轉交於王爺之物。還托了句話給王爺,說是流墨無能,望王爺不要為難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