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傾鴻無奈看她,心想這女人掉進江湖這個大染缸裏似乎更粗俗了?
恩?誰教會的?
麵上卻微笑與黑斂獄對視,道:“您這樣的做的確有失公平,既然您固執己見,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黑斂獄冷笑:“你拿什麼賭?”
“自然是拿您的命賭”百裏傾鴻仍舊在微笑,不急不忙的拂拂衣袖,才悠閑道:
“剛才晚輩看過了,您大抵隻需要半刻鍾不到就要毒發身亡,所以一直拖著您說話,剩下的一點時間,我三人要想攔住您,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南榮簡負手而立,淡淡道:“所以,前輩將靈力還給她,或者就由我們這些小輩,陪您賭上您的命看看。”
鍾離暮目光暗淡,卻也踏前一步,“還請黑老開恩。”
黑斂獄目光越發沉定,周身狂風大作,在他周身圍起了黑色氣流,明顯是動了真怒。
“小輩,找死。”
突然黑袍一拂,撲身而起。三人倆進一退,各自找好方位,默契出招迎上。
滿院子黑色靈氣流動,樹葉亂舞,所有人頭發衣衫獵獵飛起。
然而黑斂獄一起身,便發現自己的臉上起了微微的癢意和虛無。
他雖然行動利落迅速,那靈動卻如無根的浮萍,他雖然出招狠而鋒利,那狂猛卻如倏忽而散的浮雲。
而那三個小輩,淵停嶽峙,奇毒剛烈和華麗如神機,聯手威力便是他全盛時期也不得不顧忌,再加上一個動不了卻坐在一邊使勁的拿石子砸他命門鉗製她的華無雙。
此時,要想占據上風,已經不可能。
五十七招過後,鍾離暮突然住了手。
“慢著!”鍾離暮皺眉道:“我不願耽誤長老救治,若長老執意不肯,我隻能放手。但我依舊希望黑老能放過無雙,歸還她靈力!”
黑斂獄的眼,突然合上。
半晌,他睜開雙眼,對著華無雙問:“你也是這樣想?”
“放屁!”華無雙怒。
“你被吸吸試試!”
黑斂獄默然不語,他看看天空,雙瞳在白雲飄蕩下漸漸平穩,那些有關期望的,選擇,無奈的,一同席卷而來。
“攔下她,又有何意義……”
他一瞬間仿佛蒼老許多,微喟一聲:“也罷……”
伸手從懷裏取出一顆紅色的小珠,扔到華無雙腳下。
“大姐不要你的破玻璃球……”華無雙義正詞嚴的大喝,一臉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模樣。
黑斂獄冷冷道:“你的功力我既然吸了也沒有還回去的道理,這是無量上一代身負紅靈之力的人坐化後留下的靈舍,僅存一顆,這其中蘊含的能量,可不是你那點靈力可比的……”
華無雙沒等黑斂獄說完,華無雙就一把搶過來。
“這本來就是大姐的,讓你丫丫亂吸人靈力……”
“不管怎樣,你沒被我害死,我也從未對你動過殺意。你也算因禍得福,如果運用得好,你終生受用無窮。”黑斂獄轉過身去,不看她。
聲音卻在華無雙一人的耳邊響起,那是一個帶著幾分熟悉,像黑斂獄又似乎不是黑斂獄的聲音。
“既然你執意不肯…日後莫要怪我…我已經盡力了……不過既然是你自己不願終止,那便該走的更遠,去吧……”
“我他媽的就不去!我他媽的就不聽你的話……”
華無雙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是在向她傳音後立馬對著他的身影大罵,眼見黑斂獄本是淡漠消失的高手身影一個踉蹌,她得意的仰頭大笑。
那三個人也在似笑非笑看著她。
華無雙哼一聲鼻子朝天,道;“走了!”
那三人微笑依舊,站著不動,看著她大步蹬蹬蹬走出幾步,在台階上停住,渾身發癢一般磨蹭半晌,又轉回來。
“哎……誰讓大姐長了良心這個東西……”
華無雙苦著臉,眼珠子卻溜了溜,看了看那三人臉色,直覺就想跑,然而眼光在三人身上一轉,她那腿就下意識的又退了回來。
三個人……都受傷了。
百裏傾鴻臉色蒼白如薄紙,該是與黑斂獄比拚武技時受了內傷。南榮簡的白袍被風刀傷得血跡斑斑,漂亮的長發也斷了一截。
鍾離暮…一向明烈敢愛恨的男子此刻神情微暗,這對付自己的長輩,心裏很不好受吧?
無量,哎。
華無雙感歎,這就是十幾年前無量堂的五強人物,她在大陸上所遇見的最強高手三人聯手,在那身中劇毒的人麵前,竟然齊齊掛彩才搶回她。
悻悻的走回來,她往那三人麵前深深一鞠。
鍾離暮一愣,白她一眼道,“幹嘛?拜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