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撈,堪堪撈住眼前人的白絲袍,百裏傾鴻腳下也跟著一滑,手中衣料“哧”的被他抓下來一大片,方筱婷身形卻再收不住,砰的一聲撞上了屏風。
屏風架子上的木榫卻突然脫落,整座屏風四分五裂。
桑蠶絲麵料被被扯裂,手中握著一大截帶著微微博擦質感的衣料,像一段月光飄落在黑暗裏,百裏傾鴻的手落空,穿過倒下的屏風,急忙去看她的情況。
隱約窗前人影一閃,見他過來似受了驚嚇,手忙腳亂中不知怎的就撞開了窗戶,月光立馬如探照燈般直射而來,銀光閃爍裏什麼白花花的東西逼入眼簾,隨即一聲女子倒抽氣的聲音。
百裏傾鴻頭一抬,怔了。
窗被她“不下心”撞開,月光水銀般潑灑進來,將半間屋子照得通亮。
月光下有人驚慌失措的站於窗前,後襟衣料的大片脫落導致前胸也遮不住身體,整個身體幾乎隻剩下最重要的一塊遮擋住最重要的部位,卻有種欲絕還迎般的嬌羞和神秘。
水滴從圓潤的肩膀滑落,經過纖細起伏的腰肢,落在地麵滴成一小片湖泊,腳趾緊張的磨蹭著。
而那身體的姿態,與其說驚嚇倒不如說驚嚇之下在不自覺地誘惑——雙手護住胸前,而又沒全部護住,擠壓得某處溝壑越發深邃,盈盈一躍便飽滿在視野,潔白的身體在月光的籠罩之下,如西方神話中純潔而美麗的裸體女神,將清純和誘惑發揮到了極致。
百裏傾鴻僵在那裏,四麵奇異淡淡的香氣慢慢在口鼻之中散開,他的耳後泛出微紅,隱約哪裏有回應,細碎無聲。
站在月光下的方筱婷也似嚇得呆了,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時間不算長,但剛好足夠一個人將她從麵目表情到腳趾頭完全打量清楚,才忽然驚醒般反應過來,慌亂地半護住胸轉頭伸手,急急忙忙去撿堆在地上的寢衣外袍。
她護著胸俯身低頭,頸項拉長一截精美的弧線,玉偶小心而又顫抖著伸出,什麼白而圓潤的東西在不經意間裸出更多,悠悠一跳,羞憤的神情配上這幅樣子,又似乎在發出無聲的邀請。
向來尊貴淡定的太子殿下,終於耳根一紅,唰地閉上眼睛。
“啊!”
方筱婷適時的發出今晚的第四聲驚呼,去拿寢袍的衣服沒到手,人卻似乎在慌亂之下撲了個跟頭,腦袋撞在木桶上,“砰”的一聲。
百裏傾鴻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見她一動不動的攤在地上,猶豫了片刻,急忙上前試圖將她搖醒,然而有人堅決暈倒,哪裏搖得醒,無奈之下隻得抱起她往床邊去。
他抱的姿勢有些僵硬,雖然自認為自製力很好,畢竟是心愛的女子赤裸身體倒在他麵前,卻也生怕一個不下心出了差錯。
手臂遠遠地伸著,懷中人輕盈如軟玉,臉頰軟軟地貼在他臂上,他看著那樣輕軟的容顏輕輕一笑,心想這女人今晚怎就這樣冒失,明日怕是得不好意思見她了,會不會不去給他送行?那是不是得借此機會好好看看她?
他也就好好看了,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看她睫毛不安分的抓撓,忍不住輕輕一笑,一笑,又一僵。
他慢慢眯起雙眼,手中卻細細的撫摸起她左腕,印象裏,白日華無雙比武時左腕似乎折了一下,而手中的關節細致平整,並無一點紅腫的跡象。
“咦?
床上的人突然輕輕一動,媚蘭勝麝的奇異香氣越來越濃重,百裏傾鴻突然覺得腦中一暈,神色便有些恍惚,大腦嗡的一聲隔絕了周圍所有的聲響。
方筱婷睜開一隻眼睛悄悄一看,眼底露出喜色。
手指悄悄一扯,似熟睡般轉了個身,本就被撕裂的衣服被她這一翻露出了光潔的後背,那寢衣半裸的挨在身上,比脫光了還略顯風情。
她閉眼熟睡,紅唇明豔,長發淩亂的披散在榻上,偶爾一語夢嗤,呢呢喃喃,都是不勝可憐的聲聲邀請。
方筱婷抬腿,狀似昏迷將醒的樣子,卻又呢喃輕語著翻身,光潔腿不知怎的碰上百裏傾鴻的腰,碰得他渾身一顫,目光漸漸有了迷蒙之意,抬頭慢慢盯住了她的臉。
溫水熱氣、滿室情香、月光為明、赤裸女體。
一切,似乎都應該皇而堂之,順其自然。
“砰!”
門外卻突然傳來大門被撞開的聲音,那人似乎急急匆匆一腳踹開了隔壁的門,方筱婷渾身一顫。
“我靠!真特娘的不告而別?”
神情本是有些異樣的百裏傾鴻身子一僵。
……
踹了隔壁百裏傾鴻房門的人,正是匆忙趕回來的華無雙。
她此時十分憤怒,帶著林靈薇和華瑛痛扁了清臨樓的夥計之後,覺得這事十分有失身份,痛心疾首的告訴千裘,以後這種小事不準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