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哪去了?”向慈很熱情地上來握手,“我們就是聽說您家裏困難,代表市政府過來看望您了!”
老頭狐疑地看看隊長,“真的?”
我覺得向慈這話說得也有問題,這年頭誰家裏不困難,你別家不去跑人家來,說出去誰信啊?
“真的,您不請我們進去嗎?”向慈還抓著老太太的手。
老頭肯定是不想讓我們進去,但人都到門口了,不讓進確實也不像話,隻好將我們讓進來,一邊猛朝隊長使眼色。
隊長趕緊說:“爸,您放心吧,真沒事。兩位領導是來看我叔叔的!”
這會屋裏出來個老太太,一邊開門一邊問:“是小翔回來了嗎?”
我心說這該就是隊長的母親了,趕忙過去伸手打招呼,“您好您好,我們向市長來看望你們了!”
“向市長?”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向慈,哼了一聲又轉身進去了。
我手伸在半空中愣住了,這家夥反應不正常啊,怎麼能這麼不熱情呢?
回頭看看向慈,向慈也愣住了,看著房門眼神有些僵。隊長在邊上賠笑說,“您別介意,我媽一直情緒不好,您多包涵一些。”
向慈好像緩過神來了,點頭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隊長道:“您不是來看我叔叔的嗎?他不在屋裏,在後院,您這邊請。”說罷手比了個方向。
話說這房子真不錯,院子挺大,房子在正中間,一般城市裏要找這麼個地方還真不容易。我們繞過房子,後院一個小屋很突兀地倚在後牆上。
隊長有些磕巴地介紹道:“叔叔怕熱,所以單獨住在這裏,屋裏有很多冰塊,所以很冷,二位領導就別進去了。”
“沒事,不怕冷!”我擺了擺手,“你沒把他登記在冊,那點供給夠吃嗎?”
“我家兩人工作,本來就比別人掙得多一些,再加上我父母年紀都大了,吃的本來就少,將就著也夠。”隊長小心回答著。
“我聽說得這病的人隻能吃天然食品,你倆掙得能夠?”
“開始的時候天然食品的配額多一些還勉強夠,可是後來幾乎就全沒了,沒辦法隻好也吃合成食品!”
果然可以!我看看向慈,卻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這是怎麼回事?來幹什麼的忘記了?
“吃合成食品沒事?”我可沒忘了正事。
“沒有什麼事,就是嫌難吃!”隊長說。
我笑了,“沒有覺得那玩意好吃的,給他吃那玩意,你爹沒揍你不錯了。”
“首長,那不是我親爹,倒是我弟弟因為這挨了好幾次揍了!”隊長苦著臉。
“都一樣,快開門吧!”我樂了,這個家夥還真有點意思。
看著隊長開門,我問向慈,“你怎麼回事?”
“沒事!怎麼了?”向此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人家說了,吃合成食品也沒事!你都沒聽到?”我問道。
“真的?”向慈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當然是真的,我說領導你白天見鬼了嗎?怎麼旁邊人說話都聽不到?”
“沒事,我隻是看到那個老太太,很像是一個故人!”向慈說。
一陣奇怪的臭味飄過來,我抬眼一看,門開了,隊長正站在門口,“首長,您別進來了,門口看一眼就得了!”
我擺手說著沒事,心裏卻琢磨怎麼能這個味啊!怪不得常誠那邊的窩棚都那麼通風,看來他們自己也受不了。
房子裏麵陳設很簡單,一張鋪了涼席的床靠在牆角,一堆舊書報摞在地上,此外就是大大小小的盆,裏麵裝著冰塊。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站在門口臉上就像蒙了一層冰。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聽到動靜醒來,他的傷口應該是在口腔內部,腫脹的嘴唇和舌頭連成一片,就像是一串葡萄,膿血把整個下巴和胸膛都染紅了。
這是我見過的長的最可怕的疫人,我有點受不了,向慈站在我身邊竟然直接愣住了。
我有點奇怪,按說這些搞生物研究的口味都重的很,這點事應該不是事啊!
正奇怪著,卻見那疫人已經坐起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向慈也愣住了……
這倆人認識!我側過臉來輕聲問向慈,“熟人?”
向慈脖子僵硬地側了側臉,“他就是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