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西沒說話,手電筒光暈轉動,沿著這個人頭的蛇發照過去,那邊蜿蜒過去,乳突曲波,儼然是一片潤潤的白色。
“石脈!”劉東西低呼了一聲。
“什麼意思?”我倒是聽明白了,隻是下意識地又問了一句。
“這些東西都是岩中之英,按風水理論來說它們是沿著岩石的脈絡生長的,礦脈玉脈的說法就是這麼來的。”劉東西解釋道。
“這個人頭……”
劉東西讚道:“巧奪天工,要是能連著周圍的石頭一塊切下來,就算被你踢掉了鼻子也能賣個大價錢!”
說罷站起身來,摸著那條石脈就朝裏走。
我站起來跟上,前麵竟然非常深,手電筒都照不到頭。乳白色的凍石遍布於一麵石牆之上,鼓突滑轉,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卻很有些九龍壁之類的浮雕感覺。
另一麵石壁則非常簡單,地上則是不少卵石,不知多少年前,這裏應該是一條雪山冰水流動的暗渠。
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個不寬的裂縫,洞口散布著幾根骨頭,好像是那雪猞猁的窩。
劉東西蹲在洞口朝裏一照,非常驚喜地喊:“裏麵還真有兔子!”
我無心去管兔子,看看周圍也沒有危險便給他說了一聲慢慢朝前走。那種惡臭非但沒有因為空間的擴大而變得稀薄,甚至變得更加濃烈。這應該不是這隻雪猞猁的味道,前麵一定還有東西!
朝前走了不過幾十步,竟然就走到了頭,前麵的洞頂漸漸變低,終於和地麵接在一起,沒路了。
“安哥!別走了!咱回去吧!”劉東西在後麵咋呼。
我應了一聲,趕緊朝回走,心裏就納悶,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幹淨,臭味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劉東西在那個洞裏掏出來不少兔子,一個個凍得硬邦邦的竟然還都很完整。
“這雪猞猁還真是個異數,光知道猞猁會吧吃剩下的獵物藏起來,就沒聽說會逮了兔子做儲備的,這簡直就是一老鼠嘛!”
我最後環視整個石洞,沒有別的什麼發現,附身拿起兩隻野兔道:“你管那麼多,趕緊走吧!”
劉東西當然答應,也提起來兩隻,想了想又把兩隻塞到褲腰裏,轉身原路返回。
手中的野兔帶著些淡淡的野獸腥臊氣,和這洞裏的臭味完全不同,我想跟劉東西說說,想想這裏也不宜久留,還是出去說為好。
外麵篝火已經添了柴,那條雪猞猁被倒掛在一棵鬆樹上,剝了皮赤條條得像一條狗,那張灰白色的毛皮則繃在兩棵樹中間,漂亮的很。
一幹人早就等急了,看我們出來紛紛過來詢問裏麵的情況。我大約給他們說了一遍,劉東西則跑到一邊收拾野兔去了。
火邊稍微烤烤,剝皮去腸。。幾隻野兔很快被架到火上烤出了香味。
我看著冒著油花的兔子,也是饞得要死。這麼一路過來,自己也說不清多長時間沒吃過正經東西了,經過罐頭食品的洗禮,現在的我連防腐劑是什麼時候生產的都能吃出來。
小闞在我邊上抽了抽鼻子,“你身上什麼味?”
“那個洞裏的味,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我對小闞說。
“什麼味?”劉東西離我不遠,自然聽到了。
“臭味!你聞不到?”我問了他一句才想起來他早年盜墓把鼻子熏壞了,香味和酒味還能分辨,臭味可能不是那麼敏感。
“忘了你聞不到了,那個洞裏有一股很難聞的臭味,越朝裏走越濃!”我給劉東西解釋道。
“不是那個雪猞猁的味?”劉東西問。
“不是,它窩裏根本沒有這麼大的味!別的地方我也找了,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
“怪了……”劉東西把手裏轉動的兔子交給王大可,“你有沒有注意有什麼別的通路。”
“大約看了看,沒有。”
這時候幺叔抱著棺材緩緩走了過來,“小夥子,你的身上,是魔鬼的味道。”
幺叔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神棍,四十多歲的臉上不知哪來那麼些皺紋,被火光照著,配上他說的話,有些恐怖。
我一下子想起來昨晚上他的那個表情,心裏就哆嗦了一下子。
“什麼意思?”
幺叔閉緊了嘴沒有回答,慢慢坐了回去。
我覺得這人表情行動都大異往常,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王大可。
她坐的挺遠,看都沒朝這邊看一眼。
劉東西看了看幺叔的臉,衝我比了個手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