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開口很大,裏麵也不小,我們兩人彎著腰走竟然不覺有絲毫局促。
“這玩意不會真的是妖怪吧?”我看著周圍堅硬的石壁,鼻端全都是難以形容的騷臭味。一般貓科動物都挺愛幹淨,這玩意怎麼這個味?
“你說這個洞太大?”劉東西在後麵反問了一句,自顧自又說下去,“我覺得可能是它在洞裏活動的時候引起塌方了,你看看那個地方。”
劉東西伸手指了指一個地方,兩塊山石撘縫的地方粘著不少沙土。
“不是說這個!”我解釋道,“我是說這裏怎麼能這麼個臭法……”
“臭?”劉東西聳了聳鼻子,大驚失色。“壞了,不會是肉爛了吧!”
我看他光惦記著肉,幹脆不和他說話,借著朝前走。
這種野獸的洞一般都不是直來直去的,像這個洞一樣走了二三十步還沒拐彎的很少見,不過這也正常,貓科動物本來就不是自己做窩,都是用現成的洞穴,商品房嘛,總不能處處都合心意。
越朝裏走味道越濃,前麵終於出現了個拐角。我撿了塊石頭扔過去,聽了聽沒有什麼動靜就半蹲著朝裏走。轉過來一抬頭,我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
一個白花花的人臉就正對著我臉前,再朝前挪一步就碰上了。
一片黑暗裏,光圈裏的這個人臉格外可怖!我失聲叫了出來,手電筒用力砸到了那張臉上,也忘了自己是在狹窄的洞裏,猛地朝後一退。
腦袋一下子碰上了洞頂,劉東西猝不及防,也被我裝了個跟頭。我眼前直冒金星,伸手去拽劍手肘卻撞到洞壁上怎麼也拽不出來,心一橫朝後一倒一腳跟就蹬了上去。
這一摔一腳速度極快,也是非常正確的反應。那個人臉吃我這一腳跟,少不了是個鼻斷頭裂的下場。
但是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從我腳跟處傳來,幾乎將我的腳踝震斷!我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心道一聲不好,腿上短槍飛快拽了出來,槍口處的電筒順著腿照向前方。
那張臉吃了我一腳卻完全沒有變化,仍然冷冷地趴在那裏。
“怎麼回事?”劉東西的問話這才從我耳邊響起。
我忍著頭頂腳底的劇痛,哼聲道:“前麵有人!”
“人!”劉東西反問一句,震撼之意溢於言表,“這地方怎麼會有人?”
一問一答間,那個人臉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鼻子上少了一塊。我沒有回答劉東西,手上的燈晃了晃。
一絲反光照到我眼裏,我愣了下子,感到有些不對。這麼白的臉上怎麼能有這種發光?要麼這鼻子上鑲了塊鑽石,要麼這張臉是畫在石頭上的!
“安哥!四安!”劉東西看我沒反應,一個勁在後麵拽我。
“我沒事!”伸手朝後擺了下,我慢慢坐起身來,“前麵是幅畫!”
“畫?”劉東西愣了下,“這地方怎麼會有畫?”
我沒回答他,挪動著過去看那畫。
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幅畫,那人臉表麵凸凹有致,是個浮雕。而且表麵並沒有任何塗料,像是一塊玉石一般鑲嵌在黑沉沉的岩壁之上,鼻子的位置被我踢掉了一小塊,斷口處現出了晶體的斷麵,正是它的反光才讓我看出了這張臉的不對。
拐過彎來空間大了不少,劉東西從後麵擠了過來,湊在我身邊伸手摸著那臉口中嘖嘖稱奇。
“這是玉?”我從地下撿起被我踢掉的那一小塊在手裏撚著。
“不是玉,這是凍石!”劉東西伸手摳那個人頭邊緣,像是要把它摳下來。
“凍石?值錢?”我沒聽說過這個,問了一句。
“壽山石知不知道?青田石知不知道?昌化……”
“雞血石?”前兩個我都不大清楚,雞血石我可知道,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過一塊指頭大的章料賣了套房子錢,小闞一直念念不忘。
“沒那麼值錢,也不是一種東西,但是都算是凍石一類。”劉東西繼續摳石頭,“這種質地很好,能做章料,稍微值錢點。”
“不值錢你摳它幹什麼?”我知道雖然在這末世金錢玩物已經失去了價值,但是對一個資深盜墓賊來說,對這些東西的追求早已經成了本能的一部分。但是這個玩意既然不值錢,劉東西在這裏忙活什麼。
“我想看看這個東西是鑲嵌的還是天然長在這裏麵的。”劉東西道。
“長在裏麵?”我有些疑惑,這個人頭的形狀鮮明,方額廣目,但卻眼神空曠,一頭蛇發向一邊虯結而去,沒有一點多餘的地方,天然生成,怎麼能這麼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