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羽的感想?當然是開心。因為今晚他的計劃,到此已經全部完成。隻是他沒有想到,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是趙雨橋親自完成的。之前還問過趙雨橋,打電話人的安排好沒有。趙雨橋說,安排好了。原來就是他自己。
對於他們這年紀的人來說,這個計劃應該算是滴水不漏了。先是被搶劫。而“劫匪”的年紀明顯不大,是同齡人。接著兩人猜測這些人的身份。在離開的過程中無意間遇見“劫匪”的老大,繼而跟蹤。到最後發現搶錢根本不是他們的目的。目的是受了黑子的指示來教訓郭悅和張北羽。
這其中的細節都是三人剛剛在書報亭後麵商量好的。包括那輛出租車,也是江南事先安排好的。而司機的種種行為,不過是讓郭悅沒有顧慮而已。張北羽牢記著車牌號,而這輛車也適時出現。
關於上車之後的路線,張北羽也做了兩手準備。郭悅無非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家。一個是去醫院。無論他選擇去哪,司機都會走這條路。
路線和目的地都是江南安排好的。他告訴張北羽,隻要上了車,在一個轉彎之後司機會放慢速度。這時候他就能看見安排好的人。這個小區張北羽並沒有來過,說實話,到這以後還是需要那麼一點應變能力。
一切看上去都是順理成章。其實整個計劃,張北羽隻是畫了個輪廓。其中所有細節都是江南搞定的。當真配得上滴水不漏這四個字。
張北羽當然不會奢望這一通電話就能夠讓郭悅和黑子反目成仇,畢竟人家在一起那麼久,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挑撥。可是他相信,這顆種子已經在郭悅心中種下,總會慢慢長大。接下去,就該在黑子的心裏種上同樣一顆種子了。
趙雨橋還在打電話向根本不存在的“黑子”講述細節。他的聲音慢慢飄遠。郭悅愣在原地,張北羽小聲說了一句:“走遠了。”郭悅回過神,哦了一聲。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你聽清他剛才說的話了麼?”張北羽問。郭悅點了點頭。
張北羽繼續說:“我剛才聽他說…黑子哥?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黑子麼?”郭悅搖了搖頭,他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滯。也許在他看來,黑子如此忠誠的一條狗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有點顛覆他的認知。
“走吧。”郭悅說了一句,站了起來。張北羽也跟著站起來,“不去抓那個人呢?”郭悅搖搖頭說算了。
兩人一言不發的走回出租車,郭悅從司機手裏拿過手機,立馬給黑子打了個電話。“黑子,你在哪?”入夜之後,小區裏沒有人,四周格外寂靜。郭悅冷冰冰的聲音突兀響起。
與之相法的是電話裏傳來黑子熱情的聲音,“郭少啊!哈哈哈,沒事,我跟幾個朋友在外麵喝酒呢。怎麼了,有事?”郭悅頓了頓,反複咬著後槽牙,最終還是隻說了“沒事。”兩個字,就掛掉了電話。
兩人回到出租車上,司機問還去不去醫院了。張北羽說當然去。
一路無話。到了醫院正門,郭悅叫司機停下車。路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應該就是郭悅叫來的人。拿過錢給了司機,郭悅就打發他回去了,跟張北羽一起進了醫院。
張北羽沒受什麼傷,就是走個過場,然後就出來等郭悅。
郭悅纏著繃帶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已經是淩晨2點多鍾。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郭悅輕輕歎了口氣。
張北羽拍拍他的肩膀說:“這盈海市叫黑子的人多得是,也不見得是咱們認識的黑子吧?”郭悅說:“你還認識其他叫黑子的人麼?反正我是不認識。”
張北羽一時語塞,“但…但是,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啊。他跟著你那麼長時間了,不可能對你有什麼想法。最多是看我不順眼,來收拾我一頓?那也不會連累到你身上!”
郭悅冷笑一聲,“那人打電話時,重點明顯是放在我身上。我是主要目標,你是次要的。他們怎麼就這麼巧在飯店附近堵到我們?今晚我們倆吃飯這件事,誰會知道?”
張北羽吃驚的張大嘴巴。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吃驚。按郭悅這句話的意思,黑子是知道他們倆今天晚上在一起吃夜宵的。這麼一來,黑子的嫌疑又加重一層。這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咱們倆在一起吃飯的事,你告訴過黑子?”張北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郭悅將頭埋在雙臂之間,不可置否的點頭。
張北羽壓抑心中的興奮,說:“但也不能因為他知道,就斷定這件事是他幹的。郭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千萬不能輕易懷疑自己的兄弟。你如果不相信黑子,就去查。如果不查,就信任他!”他說的義正言辭,讓郭悅都抬起頭看了一眼。
“你說的對。小北,這件事情你先別說出去,我自然會去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