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探望室見麵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小乞丐被一名獄警帶出來。他還是那副模樣,頂著雞窩頭,大眼無神,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唯獨在看見張北羽的時候,雙眼放光,在看到立冬和鹿溪之後,臉上都笑出花了。
“冬哥、溪姐,你們…也…也回來了,嘿嘿。”小乞丐撓著頭,嘿嘿的點頭笑著。
看到此刻囚服在身的小乞丐,哪怕是冷靜到幾乎冷血的鹿溪,也不禁為之動情。
轉眼流年,恍若隔世。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已,從前總是跟在張北羽屁股後麵轉悠的小乞丐,如今卻身在鐵窗之中。
立冬微微虛起眼睛,笑著點頭,“嗯,回來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就倆字,爺們!”說著,豎起大拇指。
鹿溪也衝他笑了笑說:“小乞丐,你不僅僅是替北哥頂包,你做的事,拯救了[四方]。你很棒,真的!我們都應該感謝你”
小乞丐嘿嘿一笑,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沒…沒事,這是應該的。”
立冬跟鹿溪都不是矯情的人,心理素質至少比張北羽強了很多,說白了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可以悲傷,但要盡快過去。
兩人對這件事各說了一句之後就再也沒提,而後立冬倒是很主動,嘻嘻哈哈的給小乞丐講了講紐約的趣事。小乞丐對此很感興趣,聽得雙眼放光,還說等出去以後一定要去美國玩玩。
張北羽又問他在號子裏生活怎麼樣。小乞丐說一切都好,牛仙很照顧他。說到牛仙,他有多說了幾句。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對這個人也了解了不少。
牛仙今年四十來歲,小乞丐說,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亡命徒。他身邊帶著兩三個兄弟,隻管“拿錢辦事”,隻要價格到位,管他殺人放火,什麼活都接。雖然不屬於任何大勢力,但是當年提起他的名字,就算是王震山、君主等大咖也得給幾分麵子。
後來也是時運不濟,趕上嚴打。當時的王震山、君主等人的勢力在盈海已經初具規模,在“上麵”多少有些關係,收到風聲之後低調了不少,本家也都逃到外地避風頭。但牛仙不吃這套,仍然我行我素,就這麼成為被槍打的那個出頭鳥。
圍捕時,身邊最好的一個兄弟被警察當場擊斃。當看見自己兄弟冰冷的屍體時,牛仙才幡然醒悟:所謂“黑道”或許可以存在,但絕對無法挑戰光明。
並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不想親眼看著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再死在眼前。於是,牛仙選擇投降。
按理說,牛仙他們幾個人必然是要吃槍子的。但他傾盡家財再加上有幾個黑道上的大佬也有心保他,後來就判了無期。但為了交差,他身邊僅剩的兩個兄弟被判死刑。
現在的牛仙早已想通,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今在盈海第一監獄當著獄霸,每天好吃好喝,不用為任何事發愁。除了沒有自由以外,其餘跟外麵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牛仙在這監獄裏,一來是獄警都要給他幾分麵子,二來是很多人都拖他照顧人,自然少不了好處。所以,他在這裏根本就是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