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不可能一直順順利利。哪怕是父母子女之間,夫妻之間都有些磕磕絆絆。
而“東南西北”這四個人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衝突,就這麼毫無預兆的來了…
……
張北羽雖然在開車,但並不妨礙他的暴怒。
“你他嗎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麼事都藏著掖著不跟我們說!我早就說過,早就說過,這樣會出事的!如果你早點說,或許師哥今天就不會有事!鹿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
不可否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多少有些酒精的因素摻在裏麵。但是,更多的一定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壓抑。
這番話說的實在有些狠了,按照這個套路順下去,簡直就是要決裂的前兆。
坐在副駕駛的江南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他伸出手輕輕拉住了張北羽的胳膊,柔聲道:“小北,你喝多了,別激動。小鹿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再說了,咱們現在還不清楚師哥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北羽顯然不想偃旗息鼓,繼續吼道:“還他嗎能有什麼情況,這不是明擺著呢!如果像她說的一樣,那就是鬼炮或者黑蠍已經反水了!那可是師哥最親近的人,他們從背後捅一刀,師哥都不知道!你說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他已經沒辦法冷靜下來,但江南仍然保持理智,不能任由他繼續這麼說下去。否則,還不知道鹿溪會有什麼,如果兩人真的就此杠上,那才是真要出大事了。
江南正欲開口繼續勸說,突然從後麵飄來了一聲弱弱的:“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呼哧帶喘的張北羽愣了一下,抬頭向後視鏡瞄了一眼。鹿溪的臉色也不太好,微微低著頭,但這聲對不起絕對是她說的。
連江南也沒想到鹿溪這麼強勢的人會道歉。當然,這也說明了鹿溪要比張北羽更加成熟,並沒有意氣用事,或許是她知道自己一時衝動將會帶來什麼後果。
鹿溪輕歎了一聲,然而這一聲歎息中卻沒有無奈與自責,而是對於疲倦的釋放。
旁邊的立冬,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她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前麵的張北羽,輕聲道:“我沒有說出來,有兩個原因。”
“第一,我無法斷定這個內鬼到底是誰。所以隻能慢慢滲透給暴徒,讓他自己去察覺。我知道你們跟他的感情很好,如果告訴你們,你們一定會為他擔心,甚至直接去跟他說這件事。一旦把動靜鬧大了,這個內鬼很有可能就此潛伏下去,永遠都不會露麵。”
“第二…”說到第二點的時候,鹿溪沉默了一下。
她向來口齒伶俐,絕對不是在組織語言,一定是在顧慮自己將要說出的話。這時候,立冬緊握的手用力攥了一下,對她微微一笑,像是在傳遞她力量。
鹿溪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感激。繼續開口說:“第二是因為…如果有機會,我並不介意暴徒被那個內鬼幹掉。因為,他是我們潛在的競爭對手。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們都懂,渤原路上絕對不會有兩股勢力共同存在,最終的結果不是四方覆滅,就是暴徒退出。所以,僅對我個人而言,暴徒如果真的被幹掉,未嚐不是件好事。”
第一個理由其實大家都可以接受。如果消息傳到內鬼的耳朵裏,的確會出現鹿溪所說的情況。而第二個理由,充分的展現出鹿溪作為一個團體的高層及智囊,應有的考量。
就連張北羽聽過之後,也慢慢沉靜下來。他打開車窗透了透氣,希望冷風能讓自己的頭腦更加清晰一些。
作為一個男人,哪怕是喝了酒,哪怕是情緒爆發,可是對一個女孩發火怒吼,也實在有失風度。他咬了咬牙,道了個歉,“對不起啊小鹿,我剛才有點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