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細思極恐,誰都知道他媽媽早在幾年就去世了…
今天,正好到了克己回家的日子。吃過飯後,告別了手下,一個人朝崗北走。
榕崗的建設也很差,很多地方連路燈都沒有,黑漆漆一片。很多人都不願意在榕崗走夜路,因為危險係數太高了,你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從黑暗中衝出兩個手持匕首的歹徒。
不過,比歹徒更可怕的是,一個戴著鴨舌帽,低頭、駝背的人。也沒有哪個歹徒會不要命的去搶克己,所以,他很安全。
克己的家,跟張北羽在鏡湖的家環境差不多,不存在小區這一說,就是幾棟六層高的居民樓立在那而已,也沒有什麼綠化可言。
不過,在幾棟樓前麵的一塊空地上,卻有一片很大的夜排檔。燒烤、小炒、粉絲湯等等。
哪怕夜排檔的燈光能夠驅散黑暗,但是當克己走過來的時候,仿佛身後帶著一大片黑暗,能把這光明淹沒。
有人注意到克己走過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還有幾個穿著小背心,滿身廉價紋身的混混在那喝酒,吆五喝六的。
老板在為他們端菜送上來的時候,順便提醒了一句:“小點聲,瘋克來了。”
幾個混混一愣,轉頭瞥見瘋克佝僂的背影,全都不說話了。
克己就好像與世隔絕一樣,不與身邊的任何事物發生任何聯係,低著頭朝裏麵走。哪怕路燈能夠照到他的身影,卻也照不到他的麵容。
“克哥!回家啊!”一個熱情的聲音打破了夜排檔有些詭異的安靜。
在崗北,隻有一個人能如此自然的跟他打招呼——崗北混混中的佼佼者,兵子。
兵子剃了一個小平頭,渾身的痞氣,今年也就二十五六歲。被人們稱為“兵子”,是因為他當過兩年痞子兵,退役回到榕崗之後則徹徹底底當了痞子。
剛才部隊回來的兵子,見誰都不忿,誓要闖出一番天地。那時正值克己名聲大噪,他帶著絕對的自信去挑戰克己…
後來,兵子成為了克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能成為朋友也是因為兵子被克己打服了,打的服服帖帖。一個人能被打服,其實是挺不容易的。
在那之後,兵子帶人轉向崗北,直到今日,雖說沒有成為崗北的頭牌,但也算是最強的一股勢力了。並且,跟克己相互照顧著,儼然是一個生死同盟。
克己當然熟悉這個聲音,聽到之後,他停下腳步,微微抬起頭瞄了一眼。
隻有他抬起頭的時候,人們才能看見他的長相。麵相清秀的不像個實力派,臉色有點泛白,不過沒有白骨那麼誇張。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一雙漆黑的瞳孔中透露出的陰鬱。
提起陰鬱,十四也是玩憂傷的大師級別人物,但他眼中的那種陰鬱是透露著淡然,是一種與世無爭的狀態。可克己不同,他的陰鬱是冷漠,對世事的冷漠,甚至是對生命的漠然。
克己看到兵子之後,出奇的做出了一個表情:皺眉。
“怎麼了?”他輕輕的問了一句。
兵子抬手摸了摸嘴角的傷痕,憤憤的哼了一聲,撇著嘴說:“別提了,今天大意,被一個小B崽子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