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椅一心想蒙古使節早點帶著陳炎離開處州,可是那個蒙古使節天天沉醉在梁椅為他安排的安樂鄉裏,有些樂不思蜀,總是以自己傷勢沒有完全痊愈為借口,不願回杭州複命。
他本來就是蒙古人,跟隨呂文煥從襄樊總督府,到了兩浙總督府,資曆較老,平時呂文煥也對他敬重三分,而且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呂文煥派他出使處州府,倒也沒有什麼時限要求。一切以穩定為重,隻要他搞定梁椅就行了,所以他大膽地留在處州過他自己愜意的日子。
但是這天清晨,天還沒有完全敞亮,蒙古使節就屁顛屁顛跑到梁椅那裏,說自己要回杭州。
促使他改變主意的昨晚的一個刺客。昨晚他還正擁著一個歌姬在做著美夢,一個蒙麵持刀的刺客潛進了他的臥室,手起刀落殺死了他旁邊的歌姬,那鮮血濺到了蒙古使節的臉上,他被驚醒了,卻不敢出聲,因為那刺客嘴裏還在嘀咕:“蒙古豬,看你還敢在大宋的土地上耀武揚威!”
那個刺客顯然是把歌姬當做蒙古使節了,他悶哼一聲,躍出窗戶就消失不見了。
隔了一會兒,蒙古使節才起身下了床,戰戰兢兢打開房門一看,那五六個保護自己的侍衛,全部被擊暈了,在門外一溜子躺著,還有一個竟是光溜溜的躺在地上,顯然是被刺客剝去了外衣。他擔心刺客發現自己沒死,再次來行刺,所以急著想離開處州。
梁椅很高興的答應了使節的要求,這刺客本來就是他派出來。
蒙古使節說走就走,剛用過早餐,他就率領自己帶來的二十多位蒙古兵,打點好行禮,上路了。
就這樣,陳炎和趙旻還在睡夢中,被梁椅派人叫醒,押出了處州監獄。
梁椅還算客氣,在處州城裏倒是沒有給陳炎上枷鎖,隻是他早也派人在北門外放了一輛囚車。
陳炎走出處州府衙,看見蒙古使節一行正趾高氣揚的看著自己,心裏拔涼拔涼的,隱隱知道自己還是被梁椅賣給了蒙古人。他用手輕輕抱抱一臉驚恐的趙昰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
蒙古使節看到陳炎出來,眼睛裏全是怒火,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後用腳用力的在地上蹭著那濕濕的泥土。
梁椅從府內出來,他的身後是一臉凝重的尹劍。
梁椅走近陳炎,臉上堆滿笑容道:“炎之賢侄,我本想留你在處州,隻是你得罪了蒙古人,使節大人非要帶你去杭州,我雖有心幫你,但也無力回天,我想你吉人天相,定會逢凶化吉。”
梁椅不愧是梁椅,這送別的話說的這樣動聽。
陳炎聽了梁椅的話,指指不遠處的那群蒙古人,笑道:“梁知州有心助我,為什麼不殺了這群韃靼賊子,我自然就大吉大利了。”
梁椅見自己說不過陳炎,就緘口不語了。
尹劍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在梁椅後麵。
一行人到了北門,那裏排著長長的隊伍。
原來梁椅為了把戲演逼真,吩咐四門加強警備,盤查出入的人群,還貼出了告示要緝拿凶手。
陳炎看到一名處州兵正攔下一名衣衫襤褸的婦人,以盤查的名義上下肆意摸索,毛手毛腳還要往那婦人的脖子裏麵伸。
這名婦人正是趙昰的母親楊妃,她眼看那隻手就要從自己的脖子向下侵犯,隻能裝瘋賣傻,口裏念念有詞,躲過了那隻手。
那名士兵正在興起,沒有發覺梁椅遠遠的過來,雙手抱著楊妃,還要肆意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