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如清風徐來般的男子,剛剛對視一眼的男子,對方微微頷首後便專注局上不在目光移於他處,明麵上淡雅溫和,實則才是真正的傲骨,旁人於對方眼中恰如浮雲飄過,不留任何痕跡,真正能如他眼的也不見多少
這人如今與白少家主下的這盤棋明明敗勢已成,卻絲毫不見神色變化,是裝做平淡,還有有其他逆轉之法,他更相信是後者,這股認知是根據直覺所定,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時間也不早了,再等著局勢有所逆轉,怕是天色將晚了
他眸中有所思,便朝白毓道了一句“櫟今天是大開眼界了,少家主的棋藝比起四年前更是長進不少,現在勝勢已見,閣下以為如何”
這話他是對著儒衣男子道的,隻是不喜的卻是白毓,這話旁人已經說的夠多了,現下還未定勝負,話還說的太早,而且……
他朝對麵看去,男子聽此話也未顯不悅,隻是手持的黑子已然停手放入棋缽之中,這位可是“棋中逆場”的世究門傳人之一的孜息,現在男子已然及冠,稱的上一聲先生了,雖知雲櫟這番話定不是簡單奉承,可自己這番遠行就是為得這一局,如今被雲櫟打斷,雖麵上不見什麼,但眸光還是有所沉色
“既然少家主今日有所不便,某還是現行離去,等下次再向少家主請教一二”儒衣男子緩緩起身,理了一下衣袍,便朝白毓一揖,自請離去,自己既聽懂了雲櫟言外之意,雖對此局有所遺憾,但已沒了繼續下下去的心思,不如如了他的願
這位白少家主當真如世人所言,值得人由心稱讚一番,他看著起身的二人,繼續對著姿容無雙的白少家主道“來日方長,少家主不必相送某了”
聽到此言,白毓眸中才閃過一喜,與雲櫟一同對著儒衣男子一揖當告別之禮“來日方長”
二人看著儒衣男子慢慢行遠,便一時沉默下來,白毓重新落座於軟墊,冷眸打量著雲櫟“櫟王殿下當真是來的逢時啊,不知櫟王殿下怎麼招赤楓巒的山賊惦記了,竟這般慌不擇路的尋來”
此話倒是含著怒氣,也不似少年平常的矜貴冷漠了,他來此已有三日,櫟王這些事情早有人稟告,隻是他打攪也不該今日,看著案上棋盤,白毓如何不比儒衣男子更為遺憾
知道自己打攪的不巧,有所理虧的雲櫟也不敢怪少年話中的諷刺,隻道“原是要來尋少家主,隻是真的不巧碰上少家主有客,櫟先賠罪”
白毓隻是掃了眼虔誠賠罪的男子,眸中冷芒更甚“櫟王殿下言不巧,莫不是殿下的暗衛探的不夠清楚,還是櫟王殿下將手下人全部支開,將赤楓巒的山賊一路引下了山巒繞遠路至毓處,就是為了看讓毓這處熱鬧”
自己應邀不遠千裏而來,身旁侍從自然不會之泛泛之輩,這幾日男子的暗查他如何不知,隻是好奇這櫟王殿下究竟想著什麼,誰知孜息先生一來,他便搞出這般動靜,如此有意為之,還故作姿態,便是自己也會氣惱
見少年已麵色漸寒,之前瞧少家主冷諷櫟王殿下便識趣退下的瑋也已離遠,雲櫟才一改之前擺出的深深歉意之相
雖然今日才來有一部分是好奇這令白少家主不遠千裏而來的人物,所以才在今早暗衛稟告有一人被白少家主相邀而來時,下了決斷,但更多的事時機已至,再拖下去便效果淡了,他臉上顯出及不常見的正色,朝少毓問去“少家主,可知那赤楓巒山賊的真正來頭”
見男子已然正色,又提了此問,白毓也不在發作“拒說那山賊首領嚴戢原是一介鏢頭,在驥州還有些名聲,後來因走鏢路上貨物丟失,不敢回驥州才上山為寇,二當家施二則是驥州富人二子,自幼好武,修得一身蠻力,家人卻為他取了個美嬌娘,本身好事,卻因這新媳被驥州令手下之人看中,害他下獄,家人也遭受劫難,後那手下攜那美嬌娘前去施二麵前炫耀,竟被施二衝出牢籠活活打死,因此被驥州令記恨判了死刑,於刑場被路過的嚴戢與三當家範閔給救下,一同來到這遠離驥州的赤楓巒上結義了兄弟,招幕了手下,落成草寇”
知道櫟王也在這赤楓巒時,他便讓瑋查了這赤楓巒上草寇的來頭,雲櫟逗留在此這麼多日,楓林已然看夠,再加上他那些舉動倒是想不知也難,雖暫時不解其中的聯係,白毓還是照著瑋向自己說的重新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