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來日方長(1 / 2)

雲櫟眸雖含笑,但笑不見底,他語氣已經帶了些威壓之意,也不待侍從再言,就直直向前行去,這番舉動已是不容阻擋了

無可奈何的侍從瑋也隻能隨在他身後,令阻擋男子再行的侍從退下,雖有些佩服一介親王竟能如此不拘臉麵,但知道攔不住了,他也隻能先跟著對方,不讓其他不明曉男子身份的白家侍從開罪了這位殿下

今日之事事後他再向少家主請罪了,現今也隻能先跟著,隨機而變了,想到這,他就不免臉色帶屈,今日果然該看看黃曆出門的

高坡往下臨近河道處有一塊平地,正是秋色醉美時,便有從山巒飄下的楓葉一路飄零至此,沿著河道流往他鄉

而雲櫟早在登上高坡盡頭時,就將下麵一切收至眼底,他倒是不急,先行沉默了一會兒

看著下坡平地處,白少家主正在與一身儒衣的男子河道旁設了一局,那地鋪了一張長毯,抬了案,與軟墊,二人就著這天地之景,共同對弈,皆是凝神棋局上,一副隔世之人淡雅舒情的模樣

離的這麼遠,雲櫟也瞧不清那儒衣男子的模樣,隻是能得白少家主如此興師動眾邀來的人物,難道僅隻為對弈一場

他唇角勾勒起一抹不明的弧度,眸中似漾起了星辰一般的耀眼,在長睫的遮掩下顯得別無他差,他朝下坡走去,道路雖不陡,但到底也是下坡,男子卻筆直前行,絲毫沒有無狀之態,倒是令跟於他身後的瑋留意了一眼

雲櫟已步至那對弈之人前一丈處停下,沒有繼續上前,反而盤膝直接落座於那草地之上,卻無半點不雅,更顯其肆意不羈的瀟灑,這風和日麗間,倒似男子本該在此一般,反而站著身為白家侍從的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端坐著的白少家主目光仍專注於那黑白之子,此局擺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自己所持的白子雖然看似一直占著優勢,但黑子也不見失勢,他好眉間輕蹙,似是在為如何脫離這種局勢而費思,也沒去在意所來何人

倒是他對麵與自己對弈的儒衣男子朝雲櫟處望了一眼,卻很快就將視線收回了

來者何人他不感興趣,隻是連白少家主的親隨都攔不住的人,也沒有幾位了,恰恰這幾位之中大多都留與赤浮京都繁央城內,剩下南方的,便都是高居不出的長輩,像這位肆意不羈又一身風流的便隻有那一位了,可這又與自己何關

他見白毓已然落子,便持了黑子獨落一處,絲毫不受影響,他一身儒衣還似學子,眉目間不驕不躁,沒有因為自己是和白少家主對弈而欣喜,更沒有因為猜到身份的櫟王殿下而過於關注

至自己令侍從去尋食,而後被山賊追逐已經快近午時了,那二人還在專注於棋局之上,不見又任何歇局之像,自己雖看不見局上棋勢,但也知此局不凡,自己那時與還是稚子的白毓對弈,便皆是敗局,又過四年,已成少年的白毓定然是棋藝更精

令雲櫟好奇的是這客人究竟何方神聖,對上這世人驚豔的白少家主,不僅棋藝不落於之下,氣勢也並未被壓過,就像一股清風不會讓你特別注意,但又不容忽視,因為你時刻感受的到

正是這股好奇,他揉了一下微麻的腿腳,突然起身朝前行去,而因為見櫟王長時間沒動靜而鬆懈了精神的瑋竟然未來的及相攔,男子就已然先行,再是阻攔就不便了,瑋這下並無上前,隻是看著男子的背影,一臉哀怨,虧自己還以為這廝老實了許多呢

雲櫟來到擺了棋盤的案前兩步之餘,朝二人一揖“櫟癡好棋藝,聽聞二位在此擺案對弈,特地來此一觀,若有打擾之處,請勿見怪”

聞此,白毓倒仍是如常,眸間全無波動,對雲櫟的胡扯之言未漏出什麼不喜,依舊專注於局上,自己至今才把黑子給製住,當然無心這赤浮的櫟王殿下如何行到此處,隻要他不多聒噪便是

倒是儒衣男子抬眸看了眼這原本安坐於一丈遠的雲櫟,現在他於案前正中長毯上端坐著,眼神於自己相交的一瞬間朝自己含笑而視,男子也頷首算領了雲櫟的善意,便繼續棋局,不受其任何幹擾了

與男子對視的雲櫟稍愣了一下,他看著繼續落子的儒衣男子,唇上的笑意漸淡開了

他對赤浮的大儒名士也是認識不少,有才之人定然有幾分傲氣,他也大多視而不見,那表麵上的傲氣,不值得自己多加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