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一聲令下,公安局緊急行動起來,幾個領導碰了下頭,就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熊暉。這倒不僅僅因為熊暉是金帥的鐵杆老部下,最主要的是考慮到熊暉曾經在省城工作過幾年,對那裏的情況比較熟悉。
市委書記被打,所有的警察都認為這是花園市的奇恥大辱,沒用熊暉做任何動員,幹警們群情激昂,發誓一定要抓到齊曉天。
兩輛警車呼嘯著衝出了公安局,發了瘋似的向省城撲去,與此同時,熊暉也利用他在省城的人脈關係,讓他的幾個鐵哥們對齊曉天進行追蹤和監視。花園市的警察還沒有趕到省城,熊暉就在齊曉天的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
而齊曉天卻毫無察覺,從他父親的辦公室出來之後,竟然跑到一家休閑娛樂中心去洗桑拿了。齊曉天以為,雖然打了孫海波會惹出一點麻煩來,但就憑他們家和呂宗良的關係,呂宗良也不會坐視不管的,最多也就是讓齊仲年受點批評,隻要是老子沒事,又有誰敢動他這個副省長的兒子呢?
齊曉天考慮得也不能說不對,但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的老爸是副省長,但齊曉天本人不是,雖然權大和法大這個問題很難講得清楚,但也要看惹的是誰。打一個普通老百姓也許人家會忍氣吞聲,但打一個市委書記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更甭說孫海波的後麵還站著擁有強大背景的金帥。
熊暉的手機鈴聲響了:“大熊,我看到齊仲年了,那小子跑到一家休閑娛樂中心洗桑拿去了。”
熊暉笑了:“這小子可夠了狂妄的,打了人還敢跑去瀟灑,謝謝你大劉,你在那裏繼續監視,我估計再有二十分鍾就趕到了,完事之後我請兄弟們喝酒。”
“大熊啊,人家可是副省長的兒子,你小子最好想清楚了。”
“我怕他個鳥,這是我們市長給我下的命令,我是隻管抓人,其他的不管。”
收起電話,看了看車速表,已經飆到了一百四十公裏,桑塔納警車都有些發飄了,這個時候是不能再催促司機加快速度了,熊暉也在暗暗祈禱,齊曉天在休閑娛樂中心多桑拿一會,千萬別跑咯。
齊曉天走後,齊仲年琢磨了一會,打通了呂宗良的電話,吞吞吐吐地說道:“呂書記,剛才曉天把孫海波給打了。”
聽到這句話呂宗良已經全明白了,金帥沒有說假話,齊曉天確實把孫海波給打了,當事人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你說什麼?曉天把孫海波打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今天上午,孫海波來找我商談曉天那間化工廠的事情,正好曉天喝了酒後到我這裏來碰到了,兩個人就化工廠的問題發生了爭執,由於曉天喝了酒有些衝動,兩個人就發生了肢體上的衝突,事後我把曉天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齊仲年滿心希望呂宗良能安慰他幾句,卻沒想到人家隻說了‘知道了’這三個字就把電話給扣了。握著嘟嘟響的話筒,齊仲年猜測著‘知道了’這三個字的意思,如果說呂宗良狠狠地批評他一頓,他反而還有些放心,可就是這含糊不清的態度讓他更琢磨不透省委書記的態度了。
‘知道了’這三個字含義很廣,有可能呂宗良認為這不是一件什麼大事,不值得他去過問,還有一種意思就是,他不想管這件事情,難道是……
想到這裏齊仲年打了一個寒顫,他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呂宗良想在這件事上幫忙的話,他絕對不可能有這個態度。
齊仲年是一個混跡於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丟卒保車的事情他見得多了,一番分析之後,齊仲年失望了,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就是呂宗良手裏那顆即將要丟掉的卒子。
齊仲年就像發瘋似的撥打著齊曉天的手機,一連撥了幾次,手機裏都是電子合成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