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要掛電話,錢宜俊急了:“請等一下,請問您貴姓。”
“哈哈,不客氣,我是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熊暉。”
“熊局長,雖然我沒有指使張彪去跟蹤金市長,但張彪畢竟是我們省紀委的人,能不能請你們把他放了,否則的話,一旦傳出去影響會很壞的。”
“錢書記,按說我應該服從你的指示,但是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有規矩的,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市有個幹部借用女兒的婚禮,非法斂財近一千萬,並且還有重大的貪汙受賄嫌疑,市紀委準備雙規他的時候,他突然跑了,市委命令我們公安局對他進行抓捕,今天晚上我正在向金市長彙報這件事情的時候,張彪就來偷錄我們的談話,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張彪和跑了的那個貪官有某種聯係。”
熊暉繞了一個大圈,終於說明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張彪和曹煥章給綁在一起。
此時錢宜俊坐蠟了,如果承認張彪是他派去的,公安局雖然會把他給放了,但這件事情傳出去,錢宜俊做出這麼令人惡心的事,恐怕今後再沒有一個人敢和他打交道,可如果不承認張彪是他派去的,公安局就絕對不會把他給放了。
錢宜俊收起了手機,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王國明也被他的樣子嚇壞了,隻是默默地吸著煙,想從錢宜俊剛才的隻言片語中分析一下這件事情可能產生的後果。
“這件事情有點麻煩,”錢宜俊邊穿衣服邊說道:“小張被公安局給抓起來了。”
“什麼?小張被抓起來了?公安局那幫家夥膽子可夠了大了。”
“我聽你說過,公安局的那個熊暉是金帥的老同學。”
“對啊,這小子就是金帥的一條狗,今天晚上他們見麵,有可能是正在訂立攻守同盟,幹脆趁這個機會把他也一勺燴了。”
錢宜俊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熊暉隻是一個處級幹部,你認為花園市委能夠同意動他嗎?”
王國明想了一下:“特事特辦嘛,為了查清金帥的問題,采取一些特殊方法也是可以的。”
錢宜俊看了王國明足足有十秒鍾:“老王啊,調查金帥是省委做出來的決定,我臨來之前,李書記一再強調,不能影響金帥的正常工作,未經允許不能隨意擴大調查範圍,要把影響麵控製在最小,所以我們才不敢對金帥采取強製措施,如果此時再對熊暉動手,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
王國明點了點頭,他知道錢宜俊說的沒錯,他的頭上還戴著緊箍咒,自然是不敢亂來的。如果此時再對熊暉動手,一旦把他們*急了,金帥肯定會拿著張彪這件事大做文章,雖然錢宜俊指使張彪秘密跟蹤金帥,原則上也屬於調查的範圍,但畢竟這件事情不怎麼光彩,一旦傳出去,對錢宜俊的影響是非常壞的。
錢宜俊不承認張彪是他派去秘密跟蹤金帥的,這就給熊暉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一開始張彪還很強硬,但當熊暉告訴了錢宜俊的答複時,張彪也隻能低頭了。
“雖然錢書記不承認我是他派來的,但這是事實,我是省紀委的幹部,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
熊暉笑了:“我們也承認你是省紀委的幹部,現在的問題是錢書記並沒有派你來跟蹤金市長,這就是說今天晚上是你的個人行為,那麼我們就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我沒有什麼動機,雖然我偷錄你們的談話不對,但並沒有觸犯刑律嘛。”
“你不愧是一個紀檢幹部,還是很懂法律的,如果你偷聽的是一般人的談話,還沒有什麼,我們也不會管這些事,但你偷聽的是一個市長和一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談話,而談話的內容又與跑了的那個嫌犯有關,這就不能不讓我們懷疑你是那個逃犯的同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