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何的意思,難道是他的母親遭遇了什麼不測?沈西何看見許漾疑惑的目光,他坦白道,“母親……先是被人潑了濃硫酸,然後才殺的。”
許漾聽見這話,她一怔,這究竟是與容雅安有著多大的仇恨,才會選擇這麼一種方法來折磨一個女人?雖然沈西何並沒有明說,但許漾也能猜的出來,被潑硫酸的意思。容雅安一定被毀容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找自己這個殮妝師呢?
“好,”半晌,許漾握著沈西何的手道,“節哀順變。”
沒有更多的安慰,沒有更多的言語,許漾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現在的沈西何一定是希望自己單獨坐坐,而不願意別人來打擾他。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許漾會站在他身邊,告訴他,不管發生什麼,她永遠陪在他身後。這,就夠了。
“謝謝。”沈西何反應過來,他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不是他在防備許漾什麼,而是麵對許漾,他不知道是否還能保留那份純粹的信賴與喜歡。尤其是在發生了容雅安一事之後。因為,容雅安死了,可以說,他們兩人之間就沒了阻礙,怎麼看都對許漾有利啊!
“你一會兒請個假,然後就去吧!我下班後來接你。”沈西何道。然後這才開始吃飯。
許漾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一絲懷疑與陌生。她點點頭,淚水在眼眶裏不知轉了幾轉,但還是堅強的沒有落下來。
許漾早就察覺到了,自從她說了“average”是她的博客名之後。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許漾早就不用這個了。甚至她連登錄密碼都忘了。
不是,沈西何對她的陌生,是因為凶手的代號。那麼,究竟是誰犯下了案子,然後以“average”為代號?這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
許漾不想讓沈西何多心,她依舊扮演著單純女人的角色。
飯後,許漾與沈西何分別。沈西何回了警局。
“沈隊,我找到關於楊天的資料了,還有他家人的情況。”剛一進門,陸北就熱切的迎上來。不過,沈西何可以感覺的到,陸北的話中似乎有什麼疑惑。而且,他的語氣也不是那麼堅定。
因為沈西何家的慘案,所以局長特意給他準假半天。隻是,沈西何想著快點查出凶手,所以他還是回到了警局。
陸北感覺到段東明在不著痕跡的拽著自己的衣服,他這才明白過來。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下,這種消息還是不讓沈西何知道的為妙。陸北也很後悔,他剛剛一時嘴快,然後就沒考慮到這些。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沈西何看陸北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隊,這次調查……簡直是太順利了。我前天以及昨天調查的時候,都找不到半點關於楊天家人的資料。但就在今天,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結果卻發現了這麼多的資料。”陸北說到此處,他語氣一頓,“資料我看過了,雖然沒有漏洞……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了……沈西何對陸北好一陣腹誹。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使他一時無法接受,但是沈西何還是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這才是臨危不亂的沈隊該有的表現。
沈西何拿過陸北剛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開始細看了起來。他現在對這五起連環案沒有任何頭緒,隻是憑著以往的經驗,試著讓陸北調查與前三起被害者都有關係的人。因為當時還沒有發生第四起案子,所以陸北隻調查了這三人的仇家,沒想到,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個。
沈西何氣定神閑的看著資料。
楊天,廣州警局警員。他授命潛伏在泰國,為了調查走私案,他潛伏在曼穀黑幫那邊,時刻偽裝著自己的身份。當沈西何在看到曼穀二字時,他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怎麼又是曼穀?
楊天在廣州時沒有女友,倒是在曼穀那邊,找了一個中國女人。然後兩人一來二去的,這就有了感情,之後,那個女的懷了他的孩子。就在楊天計劃著舉辦婚禮的時候,不幸來臨了。他的臥底身份被揭穿,於是,他變成了棄子。棄子自然要學會看清自己的命運。這是他當臥底的第一天就被告知的。所以,楊天隻能自救,廣州這邊,是不會派人來的。
他一直偽裝的很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暴露。混跡黑幫這麼多年,楊天很清楚叛徒的下場。他用提前準備的毒藥膠囊自殺了。之後,黑幫首領為了殺雞儆猴,將楊天的屍體剁碎了丟去喂狗。全場人中,但凡有一個同情不忍的,都會被殘忍的殺死。楊天,很有魄力很勇敢的一個年輕人,最後卻落得了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些資料是今天才看見的,據陸北來說,似乎是早就有人放到了他所調查的網站上,故意讓他看見。這些資料與陸北之前調查的關於楊天的資料別無二致,隻是多了在曼穀那邊有孩子這麼一條。
沈西何繼續看下去。
那個女人生了孩子,取名楊柯。就在她滿心期待著楊天來迎娶自己時,卻無意間聽別人說起,楊天已經死去的事實。她無法接受。那個女人瘋了。
楊柯一直被孤兒院收留長大,直到他懂事起,孤兒院的院長談起他的身世,可憐這個沒有父親,而母親又瘋了的孩子。
楊柯去精神病院找到了母親。在確定沒有人監視之後,母親一把摟住了他。然後將關於他的父親的事情,一絲一毫,全部都告訴了這個孩子。她說,要讓楊柯替他父親報仇。
楊柯這才知道,原來母親並沒有瘋,她在調查關於楊天的事情時,暴露了自己的蹤跡,她為了安全著想,才找到精神病院這麼一個最好的藏身地點。
在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楊柯之後,母親當夜便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藥。她走的很安詳。至於精神病院那邊,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人死去,所以他們不會在意死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楊柯的母親,就這麼化為一縷塵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