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可等我們的人到了那裏卻發現人已經被帶走了!”書房內,一個中年人拱手道。
中年人麵前是一張書案,書案後站著一位老人。老人正執筆作畫,聽到中年人的話後便停了下來,將筆擱置在三山筆擱上後,才緩緩開口:“查到是誰先一步帶走的嗎?”
老人神情平淡古井無波,似乎萬事不盈於心。
“當場有幾名工匠遇害,被人以暗器射中眉心而死,如果屬下沒有記錯的話,那暗器是工部尚書手底下那群人的!”中年人道。
“陳老鬼的人?”老人沉吟許久。
見中年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老人皺了皺眉,見狀,中年人才道:“當場還有一名小姑娘遇害,隻是她全身精血盡失似乎是有修行者參與。”
“精血盡失?如此歹毒的功法!”老人麵有慍怒,隨後示意中年人下去,獨自一人在書房內踱步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工部尚書府內
此刻天已入夜,書房內卻燈火通明,一個消瘦的背影在燈火下負手而立,身後有一名黑衣人跪地垂首。
“人怎麼樣了!”老人貼著臉似乎才能看得清那幅掛在牆壁上的黑白山水畫,漫不經心地問。
“人暫時還未醒來,但體內肌膚下隱隱有血光透體而出,似乎是剛剛修成了什麼功法,正在伐經洗髓。”黑衣人道。
“嗯!下去吧!等他醒來恢複後帶他去血池,以後每十日殺二十個上等血奴給他!今日起不準任何人接近他,以後他名義上便是老夫的義子!”
黑衣人告退一聲,將房門關上便消失在夜色中。
書房內,隻剩下那老人端詳著手中的羊皮卷,目光閃爍。
老人想起蕭夔離開長安前往南疆就藩的那一日,那一夜數位三品大官被以雷霆之勢抄家定罪連夜問斬。
“時不待我啊!看來計劃得提前了!”老人呢喃一聲。
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世人都不知曉,一個叫林禹的出現將原本十年後的事足足推前了七年,而這,隻在老人的一念之間。
待到世人皆知後,那個叫林禹的少年已不再年少,他成了大唐的一個傳奇,一個不朽的傳奇。
…………
這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四周以一種黑色石料堆砌,上麵雕刻了無數的猙獰猛獸。空蕩蕩的通道內,隻有幾盞油燈,在風中搖曳,映在牆壁上,如一隻隻變化莫測的鬼魅,平添了幾絲幽暗。
通道盡頭呈扇形,那是一個漆黑如墨的深潭,水潭很大水麵升騰著絲絲縷縷的白氣,陰寒徹骨。
在水潭中間,有一座圓形的石台,通過一個個聳立在水潭中的石柱,一路連接到通道。
石台不大,隻有三丈方圓,石台中間凹陷是個池子,一丈方圓,裏麵有液體,鮮紅如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個少年黑發披肩,盤坐在血池中間,二十個人的全身血液隻夠漫過他的小腹。
少年雙眼緊閉臉頰上散發著妖異的血色,全身肌膚晶瑩剔透宛若玉石雕琢,唯獨一條條遍布他全身的血管透過他的肌膚,發著紅光。
隨著他體內那些經脈的運轉,一蓬蓬血紅色的霧氣蒸騰而起,圍繞著少年,拚命的往他的肌膚裏鑽,似乎他體內有什麼在拚命的汲取。
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的身體裏亮起的紅點也在逐次增加。
那是竅穴,人體有竅穴三百六十五暗合天數。普通凡人需要納氣入體成為修行者,就需要開拓這三百六十五處竅穴才能貫穿一氣,靈氣在體內運轉周天,如此方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修行者,煉氣一層。
而此刻,少年身上的竅穴,細細數來已經開拓了三十六處。
待到血池內那鮮紅血液盡數幹涸後,林禹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道血芒從他瞳孔中劃過一閃而逝。
通紅的臉頰也恢複了正常,不知是待在這一個月沒有見過陽光的原因還是其它,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
體內那些發著妖異紅光的血脈也漸漸淡去,三十六處開拓了的竅穴也隱去。
林禹站起身來,一襲白衣,黑發如墨,整個人與之前那個初進長安城的少年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渾身散發著一股陰寒的氣息,那一個月都沒有變化過的神情,很冷很冷,宛若從無盡地獄深淵走出的夜叉,冷眼旁觀這個世界,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從他醒來後,他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們抓自己來幹嘛,他隻知道自己成功的修煉了《血魔決》。
渾渾噩噩過了兩天,便有一個黑衣人帶自己來到了這裏,林禹不會去管那一泓血池裏麵的擁有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他隻知道拚命的去汲取去修行去變強。
這是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時代,弱肉強食,這個道理他很早就深刻的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