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戲,不是戲!
翌日清晨,林禹悠悠醒來,頭痛欲裂,露出了苦笑。
洗漱一番,推開竹門走了出去。
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絲絲縷縷陽光落在身上,驅散了冬日裏的寒冷。
山穀內亦如平常,有人還練拳練刀劍。
河邊,一處簡陋的茅草亭子內,幾個老人品著茗茶,盤膝而坐,在交談。
幾位老人望向林禹,微微點頭致意。
心中感歎,林禹出現了迷茫。
在這裏生活了幾天,林禹能感受到這裏的寧靜與安祥。
對於之前對天流宗那無惡不作茶毒百姓的認知嗤之以鼻。
他們沒有招惹誰,沒有茶毒百姓,他們隻想複興天流宗的道統,隻想有一個倚靠,能夠安穩練功。
朝廷需要大一統,穩固統治,所以需要將這些嘯聚山林拉幫結派的江湖門派剿滅,為的是安定天下。
萬年來,江湖門派如那野草,割了一茬又會長出一茬。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說不清誰對誰錯。
深吸了一口氣,林禹拿出一柄大刀,大開大合的舞動起來,似乎要將這一絲迷茫斬斷消散。
忽的,穀口有白光亮起,一道渾身浴血的人影,自傳送陣內憑空出現。
他的出現,引起了穀內所有人的慌亂。
林禹停下動作,隨眾人趕了過去。
那是個老人,頭發花白,麵容粗曠,林禹認得,那是天流宗的五長老。
此刻的他,滿臉血汙,身上有多出傷痕觸目驚心,一道傷痕更是自胸口貫穿後背,鮮血浸染了全身。
“老五你……你這是怎麼了?”須發皆白的劉長老睚眥欲裂,摟著倒地的五長老。
呼吸微弱,顯然已經是彌留之際的五長老,睜開渾濁的眼睛,露出驚恐,氣若遊絲,斷續道:“我們出穀…去……去打探情況,可……可一剛出穀……就,就有十餘戴著麵具的黑衣人出現…他們,他們是惡魔…明兒死了,陳三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五長老咯著血,身子輕微顫抖,驚恐萬狀萬念俱灰,眼中瞳孔微微擴張,出現了茫然。
他的唯一的孫子,唯一的徒弟,以及跟隨自己出穀的那六人,全都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他們用生命為自己阻擋,隻為了讓自己能把這個消息傳回天流穀,告訴所有人。
誅罪堂,來了!
樓扶辰也趕了過來,麵色大變。
“韓伯伯,韓伯伯……”他看著眼前的老人,腦海中浮現了往昔的一幕幕。
他是天流宗少主,他打小性格隨和儒雅,仿佛萬事不盈於懷,他如一位飽讀詩經的儒生,看透人世滄桑。
在很多人眼裏,他那寧靜致遠性子,如一位謫仙,翩翩不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喜靜,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能不卑不亢沉著冷靜。
此刻的他,哪裏像那卓然於世的謫仙,眼眶發紅,神情悲憤,淚流滿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少主……好好活下去,老韓看不到你娶媳婦了,我……我要去見宗主了,他一個人在那邊,沒人陪他喝酒!”五長老眼中露出不舍與慈愛。
他還有遺憾,那個被他看著長大的少主還未娶媳婦呢,天流宗還未複興呢。
“老夥計們,我老韓不能再陪你們喝酒了……將來少主娶媳婦了。你們……你們要替我把把關。”他看向自己的那群老夥計,咧著嘴笑,笑的開懷,心中有鮮血不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