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忘記那種形容起來有些刺耳的尖叫混著下一秒有力規整的一二三四搶救頻率。甚至於我現在想起來心裏還是會一抖一顫一麻。簡,你知道嗎?這些恐慌曾很真實的在我身上上演,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從你離開之後我很少因為別人而這麼脆弱,而恰好這一次,把我極力想要避開的事實狠狠地扒開挖出。
我是怎麼樣的心情呢?也許新生是有所準備的,但是死亡往往是那麼猝不及防。
我同寢室的室友,有一次她告訴我,在她十幾歲的時候一次和自己奶奶爭吵,語言很重,吵完之後就跟跑出去玩了,回到家看到奶奶上吊了。事情過去十幾年了,她說她現在還是走不出那次陰影,是自己的錯讓一個死去,這種負罪感可能再也走不出去了。
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那一通電話我極力央求你不要去,非常堅決非常生氣地告訴你不準去,或者是打電話告訴你們學校老師又或者打電話懇求董晴晴或丁遠攔住你,你會不會現在仍然健健康康的在我身邊,甚至結婚甚至生子。
“喂,不好意思啊我當時態度不對是我不好。”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滾!老娘才不會受你的氣了!”
“那一家甜品店剛開業,聽說抹茶冰淇淋特別好吃,現在有時間麼,去吃吧簡!”
“簡!友誼巷的豆腐腦賊好吃還便宜,搞一碗回家順便到你家門口給你拿過去。”
……
“我愛你。簡”
……
你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湊上去做疲累的事,就算了吧。
你熱愛的事,做就是了轉頭幾十年抬頭幾十年,不虧。
你不喜歡又可以避免的事,準許你換,換就是。
你媽又嘟囔你了吧?不理她。吹會兒空調或者靜一會兒或者吃點東西,或者就做一些至少能讓自己放鬆一點的事,一會兒再和她說話。
討厭一個人就離他遠一點,因為他可能也討厭你。
你討厭我?所以呢?我又和你不熟。
別哭了,他讓你哭了嗎?讓你哭了多少回了?幸福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
我曾經和很多熱說過類似的話,勸導著寬慰著別人,聽著別人的故事,想著自己的經曆,說著最真的心聲。
再過三十年四十年,我就要死了。或者,意外來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你是,我是,在死亡麵前,我們都一樣。
以前我為了你要死要活的,現在九年都過來了。
二十歲的我從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愛的人不在了我會怎麼辦,我會變成什麼樣。你離開後的四年甚至五年裏,我經常會想如果我自己不在了,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後來再回想覺得好笑,人都不在了,生活的好壞怎麼體會,隻有活著的人才會承受著無邊的痛苦。但是你也不用擔心,時間是個好東西,他真的可以衝淡一切。
剩下的日子我會好好過,也許會結婚,也許會生子,也許還會完全放下你。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