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收回長刀,與那男人一同邁入火焰包裹的神車之中。
“轟隆隆!”軍隊碾壓著虛空向那扇光門中奔騰離去。
當光門再度消失時,已是深夜。
陳昊躺在青石旁,雪已落了薄薄的一層,鮮血在雪中沸騰。
就像是悲傷,一點一點的將他埋沒,吞噬。
要死了嗎?真是沒想到會這樣死去啊?
胸口的痛讓他清醒,現實的亂讓他麻木。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事就像是命運,是逃不了的。
可是,為什麼老天要把唯一愛他的人奪走呢?
因為這是命運啊!是逃不過的!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如果他有力量的話,他定要攪得那天門翻天覆地!定要屠了那個刺他一劍的少年!定要救出那個深愛著他的父親!
可是,他現在連活下來的權力都沒有,又何談複仇呢?
他前所未有的渴望生命和力量,可是他,馬上就要死了,所有野心都將死於腹中,真是悲哀啊!?
胸口的珠子好像隱隱約約的在吸血液。
淡淡的光華,在透明的玉珠中綻放。
這枚玉珠是那個連一麵之逢都沒有的娘留下的。
這好像是陳昊他娘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他吃力的從脖子上取下玉珠,那珠子有鴿子蛋大小,晶瑩剔透,流光四溢,近看如水晶,遠看似琉璃,非金非玉,非石非銀。
珠中似幻似空,有雲霧飄蕩,金輝溢滿,不得不說,這枚珠寶真的很飄亮。
少年吃力的放在眼前觀看。
一縷月光向珠子中射出。
一道人影在大雪天中浮現,那人白衣堆雪,長長的白發在臉頰間激蕩,一雙眸子,溫和中帶著淡淡笑意,他如同一株傲風鬥雪的梅花。
“看來你是和我一樣的苦命人啊。”白衣男子說道。
他踩著風雪走了過來,將少年扶到一塊石頭上。
“你是誰?”陳昊有氣無力的問道。
“白帝。”男人溫和的說道。
白衣男子從口袋中摸出一枚金色的丹藥。
丹藥上刻著繁密的金色雲紋,淡淡的藥香流淌而出。
他伸手把丹藥喂入少年嘴中。
“這是什麼?”
“青衣散。”白帝平靜地說道。
丹藥入口既化,化作汁液流淌而下,原本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了些許。
少年見胸口的血液止住了些許,便撐著瘦弱的身子在雪地上跪了下來,然後,重重地扣了三個響頭。
“白帝之恩,後生終生難望,但家父仇為報,晚輩鬥膽求您收我為徒弟!”
白帝望著跪在地上的少年,想起了曾經的自已,當年,他也立下重誓要毀了那個地方,可結果呢?柔兒一背子都被囚在了那裏,而自己呢?隻餘下一縷亡魂苟活在這片莽荒之地。
他看著他,好像看見了曾經的他。
“為了複仇嗎?”白帝臉上浮現一抹淒涼的笑意。
少年沉默了。
“我沒收過的徒弟,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白帝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