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郎一看,這個人大約三十多歲,身材中等,長相和公人有些相似, 身上穿著白色的綢衣。
他高聲問道:“你又是什麼鳥人?有資格和老子說話嗎?”
那人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在下何德忠,旁邊這位是我二弟,名叫何德厚,是縣衙的捕手頭目。樓上被閣下扣押的是我的四弟何德全,不知先生台甫上下?”
“某家安大郎,你待如何?”
何德忠笑著說道:“安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可否坐下來好好談談?本來我們之間就沒有瓜葛,不要結成仇怨可好?”
鮑裏斯拉著安大郎說道:“不要上當,他們這是緩兵之計,我們不能下去。”
安大郎點點頭,對下麵喊道:“你們身份低微,不夠資格和老子說話。把縣令找來,否則免談!”
何德厚氣憤的說道:“兄長,和他們費什麼話啊!四弟還在他們手裏,他們就兩個人,我們組織家丁衝上去吧!”
何德忠搖搖頭說道:“你也看到了,家丁衝了兩次都沒上去,老四還在他們控製下,咱們不能莽撞。”
這時,鮑裏斯把何德全拽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把狗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麵,大聲說道:“你們不要上來,不然我宰了他!”
樓下的何氏兄弟互相看看,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何德全哭喊道:“哥哥救我!把他們全殺了!”
何德厚高聲說道:“四弟,你不要著急,我和大哥會想辦法的。”
何德忠眼珠一轉,開口說道:“安先生,這件事情是我們何家不對,你如果放了我四弟,我們何家賠償你一大筆銀錢,你看如何?”
安大郎大喊道:“你以為老子沒見過錢啊?老子的兄弟是明州崔家的家主,崔家比你們土鱉何家有錢多了!你惹得起崔家嗎?”
何德忠麵色一變,低頭思考著。何德厚問道:“兄長,他說的明州崔家是什麼來頭?很厲害嗎?”
何德忠小聲說道:“明州崔家財雄勢大,烈酒就是他們家的產業。我們幾次想取得烈酒的經銷權,都沒成功,人家看不上我何家的實力。這下可麻煩了,老四怎麼就和崔家的人發生了衝突呢?”
何德厚恍然大悟,一拍腦門說道:“我知道了,去年秋天,崔家的拍賣會震動了整個江南,據說得到了二十多萬貫的銀錢。而且我聽說崔家和明州刺史的關係十分密切。那個安大郎說他是九品巡檢,沒準就是刺史大人給崔家的官身呐!這可如何是好?”
何德忠想想說道:“看來我們不能強攻了,隻能服軟,忍一時吧,先把四弟救出來再說。”
何德厚點點頭,讓家丁們都出去。打手們扶起受傷的同伴,陸續走出了酒樓。街道上圍得水泄不通,許多人都在看熱鬧,有人躲在人群後麵,偷偷的向何家的打手扔石塊,鞋子,爛菜葉之類的東西。
何家的家丁怒罵著,匆匆進了酒樓對麵的一家賣布匹的商鋪,把顧客都趕出去,坐下來休息。
酒樓裏,何德忠笑著向樓上說道:“安先生,我們何家的人都出去了,現在我們談談吧。隻要你放了我四弟,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出來,我們一定滿足你,絕對不含糊!”
鮑裏斯低聲說道:“大郎,你和他胡扯,堅持到護衛們到來。”
安大郎點點頭,大聲說道:“你說要賠我們一筆錢,到底是多少啊?”
何德忠想想說道:“三千貫,怎麼樣?我們何家夠有誠意吧?”
安大郎哈哈大笑,“你打發叫花子呐?老子和兄弟們就值三千貫?這點錢你留著給婆娘買胭脂吧,老子看不上!”
何德忠也不生氣,微笑著問道:“沒關係,安先生可以說一個數目嘛!隻要我們何家有,一定不會吝嗇。”
安大郎大聲說道:“你等一會,老子要和兄弟商量一下。”
然後他就和鮑裏斯小聲交談起來,何德全被鮑裏斯壓在桌子上麵,小心的偷聽著兩人的對話。
“老鮑,你晚上想喝多少酒?每人兩壇怎麼樣?”
“兩壇啊!我以前可沒喝過那麼多,還是少喝點吧。”
“好容易出來一趟,你就不要掃興了好不好?”
“那也得先把何家解決了啊!不然怎麼有心情喝酒啊?”
何德全鼻子都氣歪了,他掙紮著想向樓下呼喊,被安大郎一下敲在後腦上麵,昏了過去。
過了一會,樓下何德忠大聲說道:“安先生,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能不能說出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