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載上下打量那喆,然後說道:“那先生,今天晚上的宴會,是有許多人攛掇老夫,老夫實在礙不過情麵,才舉行的。金陵城中,有不少才子佳人,都對你非常感興趣。他們聽說你是大詩人納蘭容若的後人,本人又有驚人的藝業,所以都想見見你。先生可要做好被人刁難的準備呦,今天來的人之中,有名滿江左的徐鉉、徐鍇兄弟,太常博士陳致庸,中書舍人朱銑,教坊司副使李佳明,還有大才子、狀元郎舒雅,他們都想稱稱你的斤兩。”
舒雅搖搖頭:“韓師,我是不會刁難那先生的。雖然我對先生十分好奇,可經過剛才的事情,我們已經是好友了,我絕對不會參與進去的。”
那喆起身拱手,謝過了舒雅,“舒郎中,多謝你了,如果你這位狀元才子想對付我,在下實在是難以招架啊。”
韓熙載站起來,扶著桌案說道:“我們去宴會廳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大家隨著韓熙載來到了宴會廳,就是剛才發生血案的那座宏偉建築。
這裏喧鬧非常,許多紅男綠女在言笑晏晏,互相交談著。見到韓熙載等人,大家紛紛見禮問好。韓熙載隻是微微點頭回應,帶著眾人進入了大廳。
大廳裏麵燈火通明,那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應該是鯨油蠟燭獨有的香味。
曹德舜小聲說道:“那賢弟,看來我們的鯨油蠟燭賣得不錯嘛,連韓府這樣的高門大戶都用上了。你得讓杜大雷多出海捕鯨啊,現在鯨油蠟燭非常受歡迎,有多少都能賣出去,而且價錢還很高。你們可要及時供貨啊。”
那喆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隻要我們訂購的戰船到了,老大會讓護衛隊的菜鳥們出海去捕鯨的。那樣出海的戰船就多了,既能捕鯨賺錢,又能鍛煉護衛隊的家夥們,絕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韓熙載進入大廳後,已經就坐的人們紛紛站起來,和他見禮。
韓熙載高聲說道:“諸位請安靜,我來給你們介紹。”他拉過那喆,然後向眾人說道:“這位就是納蘭容若的後人,那喆先生。你們不是想見他嗎?請一飽眼福吧,哈哈哈。”
這時,幾十道目光一起向那喆投射過來,弄得那喆感到有些不自在。其中有些女子竟然驚呼出聲:
“啊!”
“奴家終於見到了!”
“那先生看起來風流倜儻,奴家很喜歡啊!”
“他頭發怎麼披散著?”
“你太笨了,魏晉時期的名士都是這個樣子嘛。”
那喆受到了強力的圍觀,許多男人見那喆非常受這些花癡女的歡迎,都有些不自然,對那喆產生了淡淡的嫉妒。
韓熙載見氣氛有些微妙,他遊戲花叢多年,當然明白這些男人的心態。就急忙出來解圍:“諸位請聽老夫一言,今天晚上的貴賓就是那先生,老夫會聆聽他絕妙的樂曲演奏。現在老夫餓了,大家都坐下吧,馬上開席。等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再請那先生演奏。”
於是大家紛紛就坐,大廳裏麵逐漸安靜下來。
韓熙載帶著那喆和曹德舜,給他們一一介紹有分量的嘉賓。當先是徐鉉和徐鍇兄弟。
徐鉉笑嗬嗬的說道:“那先生,我和你義第崔道述可是老熟人了。我經常聽他說起你,大家神交已久,就不要見外了,哈哈。”
那喆叉手不離方寸,微笑著說道:“多謝徐侍郎的好意,今天晚上請您高抬貴手,千萬可不要給我出難題啊!”
周圍的人都笑了,有人說道:“那先生,徐侍郎和韓尚書並稱‘江左韓徐’,是當世的大家,詩文一時無兩,你可千萬要小心呦。”
徐鉉捋著胡須說道:“那先生,隻要你在今天晚上作一首新詞出來,讓老夫滿意了,我就放過你,哈哈。”
那喆急忙說道:“新詞肯定會有的,一定會讓您滿意。還請徐侍郎不要為難在下。”
這時,徐鉉身旁一位身材中等,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向那喆問道:“那先生,某家徐鍇,你這麼信心滿滿,看來這首曲子詞肯定是非常有水準了?”
那喆看眉眼間和徐鉉很像,就是有些矮胖。
韓熙載介紹道:“這位徐鍇先生,是徐侍郎的親弟,現官居屯田郎中,知製誥,集賢殿學士。在訓詁學上很有成就,你們認識一下。”
那喆當然知道徐鍇的大名,後世他看過徐鍇的生平介紹,他著述甚多,後世僅存《說文解字係傳》40卷,《說文解字韻譜》10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