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見那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就拉著他,送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按著他坐下來。
“那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喝杯酒吧。那個小娘子跑不了的,你不用擔心。”
那喆點點頭,感激的看了高衙內一眼,然後一口氣喝幹了一杯葡萄酒。
韓熙載用長長的扇子扇著風,微笑著說道:“那先生,剛才那個吹簫的綠裙女子,是我府上的樂師,名叫秦弱蘭。如果你看中了她,老夫會成 人之美,你盡管把她帶走,成就一段佳話。哈哈哈!”
男人們都嬉笑不已,可不少女子不幹了,她們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那喆,弄得那喆十分不自在。
“慢著!”
有人高聲喊道,大家一看,是坐在高衙內身邊的章元亨。
他站起來,走到韓熙載的麵前拱拱手,然後開口說道:“韓尚書,在下看中了這個叫秦弱蘭的女子,請您將她送與我吧。我蒲城章氏會欠你一個人情的。”
韓熙載皺了皺眉,他心中有一些不快。
這個章元亨,仗著有一位當宰相的父親,還有他身後的龐大家族,竟然敢要挾老夫。老夫也不是泥捏的,難道怕了你蒲城章氏不成!
高衙內見韓熙載皺眉不語,麵色十分不善,就急忙走過來打圓場。
“哈哈,章兄,這種身份低賤的女子,還配不上宰相府的公子。改天我請你去風鬆閣,那裏的漂亮小娘子多的是,我們好好樂一樂,你看如何?”
章元亨根本就不理高衙內,他隻是盯著韓熙載,等著他的回答。
韓熙載見章元亨一副傲氣十足的樣子,心中十分不悅。
他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世侄,雖然秦弱蘭是我府上的樂師,她的賣身契也在老夫手中,可老夫並不想用她來交換什麼。你蒲城章氏家大業大,在朝堂之上有許多高官顯宦。可老夫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們章氏幫忙之處,所以老夫是不會把弱蘭送給你的。”
“哦?”章元亨挑了挑眉毛,“韓尚書,您可要想清楚了,我們蒲城章氏可不是好招惹的。您不要為了一個賤婢,傷了兩家的和氣!”
大廳裏麵喧嘩起來,大家都議論著這件事情,不少人對這個牛皮哄哄的章元亨都十分厭煩,可礙於蒲城章氏的威名,大家都不敢造次。
高衙內見勸解不成,心中十分惱火。他氣哼哼的走到那喆身邊,一屁股坐下來,拿起那喆的酒杯就灌。
那喆也非常不高興,他小聲問道:“高兄,這個家夥是什麼來頭?”
高衙內冷笑著說道:“那先生,這家夥是個草包,名叫章元亨。可他有個好父親,是當今的尚書右仆射,官居宰相的章仁耀。而且他蒲城章氏,在朝中高官無數,是大家都不願意招惹的存在。你可要千萬小心啊!”
那喆看向了曹德舜,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的模樣,心中有些凜然。
韓熙載盯著章元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世侄,你如此囂張,你父親知道嗎?要不要老夫明天找他說道說道?”
章元亨毫不在乎,他傲慢的說道:“韓尚書,這是小事一樁,您就不用太費心了吧。等一會宴會結束後,我就帶著這個女子回府,您看如何?”
這時,秦弱蘭從屏風後麵衝出來,跑到了韓熙載麵前,匍匐於地,滿麵淚痕的哽咽著:“尚書大人,請不要將奴家送人。奴家願意削發為尼,青燈古佛,度過一生。並為您常年誦經祈福,保佑您長命百歲!嗚嗚嗚!”
秦弱蘭伏地痛哭不止,大廳裏麵一片嘩然,許多人都開始痛斥章元亨,並怒罵不已。
那喆氣得站起來,走到章元亨的麵前,就想痛毆於他。
曹德舜和高衙內見事情不妙,就急忙抱住那喆,連拉帶拽的把他弄了回來。
那喆掙紮著,“你們放開我,老子要打死這個混蛋!”
曹德舜焦急的說道:“那賢弟,你冷靜一點,他可是宰相家的公子。我們絕對不能公開和他鬥毆,不然你會被抓進大牢的,那樣我怎麼對你兄長趙子重交代啊!”
那喆聽了曹德舜的話,就不再掙紮了,氣鼓鼓的瞪著章元亨,也不說話。
韓熙載平靜下來,捋著胡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舒雅見狀,就走到章元亨麵前,麵帶不善的問道:“章小弟,這裏是尚書府,可不是你章家的宰相府。你想把誰帶走,就一定能成嗎?你也太不像話了吧?”
章元亨白了舒雅一眼,根本就不屑於和他辯解。意思是你一個小小的禮部郎中,沒有資格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