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五十金暫依招股處 二百元押去府右堂(2 / 3)

!氣得咱們小姐一回也沒有用過。"那老婦人道:"伊老爺,你不要聽她,是用得著的戲上回回用的,妮兒還感激你得很呢。"紫旒笑道:"媽當我是小孩子,我聽她呢!當天送了來,我就去點了一出《賣胭脂》,看著用的。以後我也看著用了好幾回。"老婦人道:"你有聽戲的工夫,就不來家走一趟,累得妮兒天天惦記著你。"說話時,隻聽得樓梯上一陣高底聲響,走了上來。喜子連忙打起門簾,隻見一個打扮得花團錦簇般的女子走了進來,說道:"媽,嚇煞我也,好好的坐馬車,那匹馬忽然瘋起來了,就和溜韁的一般,也不問是路不是路的亂跑,把拉韁的馬夫也掀了下來。幸得碰了兩個紅頭巡捕,才把馬拉住了。我另外雇了東洋車回來的。"紫旒聽說,便走上前把右手搭在那女子背後,左手在他胸前拍了兩下,叫道:"月梅!月梅。"月梅一摔手摔脫了,瞅了紫旒一眼道:"叫我做甚麼?"旒紫道:"怕你嚇掉了魂,我在這裏替你叫魂呢!"月梅道:"呸!你為甚麼咒我?"紫旒一笑,往後向煙榻上一躺,故意把懷裏那包官照掉了出來,又故意連忙收起來,往懷裏亂揣。月梅問道:"是甚麼?"紫旒道:"沒甚麼。"月梅發怒道:"到底是甚麼?又是送誰的鬼鬼祟祟的東西?"紫旒道:"是一樣正經東西。"月梅道:"拿來我看。"紫旒在懷中取出,月梅一手奪過,抖開一看,便往地下一摔道:"我說是甚麼大不了的東西,原來是一張大當票。"說的紫旒嗤的一聲笑了。喜子俯身拾起來,紫旒接過,自行摺好。老婦人道:"伊老爺,這是一張甚麼東西?"紫旒道:"是一張官照。"老婦人道:"要它做甚麼?"紫旒道:"凡我們做官的人,都是靠了這一張照做憑據,倘使沒有這張照,你也說是官,我也說是官,有甚麼憑據呢?"月梅道:"這是那個給你的?"紫旒笑道:"這是化了一千多銀子去捐,戶部裏給出來的。"月梅道:"哦,我曉得了,所以你把它帶在身邊,叫人家好知道你是個官。然而你揣在懷裏,人家還是看不見,不如拿來我代你糊在背上。來,喜子去拿漿糊來。"喜子果然笑嘻嘻的去了。紫旒道:"此刻喜子走了,屋裏隻有我們娘兒三個,我不怕直說,我這東西是要拿出來押錢的。"月梅道:"怎樣押法呢?"紫旒道:"我今天等著二百元用,一時沒有湊處,要向人家暫借,人家若是肯借時,我便把這張照留在他處,做個取信的憑據。"月梅道:"人家要你這個做甚麼?"紫旒道:"人家要了,本來沒用,不過我沒了這東西,就不能出身做官。把這東西押在他處,是不怕我不來取贖的意思。"月梅道:"那麼說,我押給你。"紫旒涎著臉道:"你如果肯押,我出三分利錢。"月梅道:"你再拿那勞什子給我看。"紫旒果然又取出來抖開,又指給他看所填的字:"這'伊金庸',便是我的名字;這'三十五歲',便是我捐官那年的歲數;這'身中、麵白、無須',便是說我的相貌;這一顆紫花色的,便是戶部的印。"月梅折了起來,便道:"媽!你去拿二百元來。"老婦人道:"當真的麼?"月梅道:"自然是真的。"老婦人便果然轉到耳房去了,這邊剩了二人在那裏鬼混。  過了一大會,老婦人拿了一疊鈔票過來,交給月梅,月梅接過來道:"幾時還?"紫旒道:"多則兩個月,少則一個月,就可以還的。"月梅便把一疊鈔票交給紫旒,紫旒接過來一點,隻見彙豐的、麥加利的、十元的、五元的、一元的,亂七八糟,參差不一,點了點數,恰好是二百元,便拿來揣在懷裏。月梅也把官照藏起。  又鬼混了一會,紫旒便急急忙忙的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