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伸手指著沈霓裳！
事情生她完全沒想到過的變數，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隻覺心裏滿滿皆是惱怒：“不知抬舉的東西，你——”
“住口！”大夫人將茶盞在案上重重一落：“沒規矩！”
喝的是沈如彤，那眼神卻是朝沈霓裳看來，神色淡淡不語。ＷｗＷ ＣＯＭ
沈如彤哼了一聲，依舊滿臉不善的看著沈霓裳。
“還不坐下，我幾時縱得你這般沒規沒矩了？”見沈如彤悻悻落座，她才複看向沈霓裳：“這些年我雖沒教過你，但我到底是你的嫡母。有些規矩就是不當，你也該知曉才是。方才你所的，我就當沒聽見。你不懂事，我不怪。我並非那等肚雞腸的主母，這些年，我雖未厚待你，可也並非苛待於你。至於彤兒，我就她這一個親生女兒，不偏愛三分，誰也不會信。她性子真，可並不是個壞的。我不知是否有人同你了些什麼，可即便是你娘今日在，也不能道這門親事委屈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她娘？
沈霓裳淡淡而笑，就算是她娘，也不能讓她做自個兒不願意做的事兒。
一根牙刷分著用，想想也覺得惡心。
可這些話沒必要，思想差距太過巨大，她這樣的身份，出來隻會被人道異想開。
可是有些話還是能的。
“我娘會如何，我沒法問。”她淡然道：“我隻知道，她寧可在外頭也沒進這府裏來。想來也跟我一般，不是個懂事的性子。我不懂事，也不知趣，連句逗樂的話也不。大姐這般金貴，霓裳嘴笨心笨，還請大夫人另擇賢能方才不負大夫人這一番心意。大夫人當年容了我娘，還請今日再容霓裳一回。”
“放肆——”立在大夫人身後的宛露一步上前：“你以為你是何身份，敢這樣同夫人話？夫人心善不同你計較，你倒愈沒規矩了！你娘是何種身份，不過是個狐媚下賤——”
“宛露。”大夫人瞟了一眼宛露，宛露麵上猶帶忿忿不平的退回了位置。
“你你不明白——”大夫人微微一笑，從上方俯視般看著她，居高臨下之感顯而易見，了一句，她有意頓了一下更添意味深長：“我看，你還真是不明白——”
堂前眾人，無論主仆，麵上皆或明顯或隱晦的浮起一抹了然譏色。
“鳥飛於，螻蟻行於地。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你可懂？”她望著沈霓裳，並不見怒氣。
即便眼前的少女今日所見出了她的意料，但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個徒勞掙紮的魚，甚至魚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隻不知高地厚的蝦米罷了。
她還不值得她動氣。
之所以還願意同她這樣下去，不過是她心裏清楚，那張少寒先拒後迎無非是看上了這丫頭的一張臉。這門親事是沈如彤費勁心思求來的，若是沈霓裳這裏生了波折，那張家少爺隻怕未必肯依。
男人麼，沒到手，總會心心念念。
不過，若她連這樣個丫頭都拿捏不住，那她也妄自活了這大半輩子了！